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北冥,推开靠过来的歌姬饮了杯酒。
想起来不管是小九还是顾君生,对段七的占有欲从来都不掩饰,对别人的醋意和敌意也昭然若揭。
这么明显的感情,偏段七不懂。
也不是段七不懂,而是小九太能忽悠,忽悠的段七答应他终身不嫁。
现在想想……自己挖坑埋自己,绝!
“北冥公子来丽城,可是有什么生意啊?”
秦灿灿献殷勤地给北冥倒酒,“不知丽城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公子看上了。公子给我们指点一二,我们也好提早安排,不耽误公子的事情。”
北冥拿出商场上的推杯问盏,指东说西的本事,忽悠的知府乐呵呵。
他拍着胸脯笑道,“只要公子在丽城一日,本官一定好好招待。”
秦灿灿说着又给自己的夫人使了眼色。
秦夫人会意地端起酒杯找到若离,拉着她嘘寒问暖,“不知天尊派姑娘来丽城,所为何事?”
若离很少应对这种情况,她半拉半就的将段七拉到自己身边。
“姑娘帮我。”
段七原本想拿酒杯的,但是感觉到背后顾君生的视线,她转而拿起了汤碗。
“听闻丽城有个月老会甚是热闹,我们前来也是凑个热闹涨涨见识!”
秦夫人听到是为了这个,笑得牙龈都露出来。
“哦哟,对对,两位姑娘天仙般的人物,又到年纪,是该相看婆家了。只不过,天门派的人可以成婚吗?”
若离不答,天门派有男女修真成婚,称为双修,她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但是也不妨碍段七忽悠。
“夫人不知,修真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也能成婚的。”
秦夫人放心地跟段七说起月老会要注意的事项。
比如早上要空腹,上午去月老庙求红线,中午吃月老庙的红豆粥,下午在月老庙相看,晚上就可以跟心上人泛舟游湖,花前月下。
段七与秦夫人周旋了一圈,终于落坐在顾君生身边。
“真累。”
顾君生让严武拿出一小包点心,打开递给段七,“你可以不用应酬这些。”
甘甜的栗子糕入口,段七心情好了一点。
“在丽城我们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不好做,就像你说的跟知府搞好关系,也方便我们行事。我跟谢夫人搞好关系,日后也方便打听一些事情。”
顾君生用下巴指了指北冥,“有他在就行。”
北冥笑的虚假又客套,段七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有些事情,比如针线绣工,内宅知道的比知府多,特别是京城回来的两位绣娘,爱美的内宅夫人应该都有所接触。”
段七接着说道,“而且秦灿灿很奇怪?”
顾君生问道,“哪里奇怪?”
“他身上太干净了,而且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段七点到为止,顾君生也明白她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被她说干净的还是在白府。
而且他这次来,还有一项秘密任务,调查上半年朝廷发放的赈灾银。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段七来吃饭的另一个原因。
觥筹交错,推杯问盏。
北冥喝的晕乎乎被人送到庄园的一刻就清醒了。
他拉平胸口被弄皱的衣服,“别的不说,他们家的酒还不错。”
段七无语,“你这套喝酒的话术,是在之前就会还是来这里学的?”
北冥看向段七身后的顾君生,“我一直都这样,不然你以为我皇商的身份怎么来的?”
段七倒是忘了北冥出身商贾之家。
“我们这样也算是跟知府打过招呼,以后行事也会方便点。”
段七一边说一边靠近庄园门口,闪身抓出一个小姑娘。
她穿着薄如蝉翼的舞裙,怯生生地看着段七。
“段姑娘,是我是我。”
段七松开她,“我不认识你。”
其实他们从知府家出来的时候,段七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
刚开始以为是顺路,或者是知府疑心重,派出来看北冥到底有没有喝醉的人,没想到是刚才花厅上跳舞的舞女。
“我认识姑娘,京城来的富商提过段姑娘的名声。”
舞女不给段七说话的空隙,她跪在地上给段七磕了一个,“求姑娘帮我。”
段七已经跳到顾君生身后。
“别跪,我受不起。我现在手上事情比较多,怕是没有时间帮你。”
段七指着北冥,“你若是要赎身,可以求他,求我没用。”
舞女跪走到段七面前,一个飞身抓着她的裙角。
“不是的姑娘,我不是要赎身,我想请姑娘帮忙找一个人,我弟弟子乾。”
段七愣了一下,俯身扶起舞女,“你弟弟,叫子乾?”
舞女流泪,“我叫子衿,我跟子乾是龙凤胎,在我们乡下,龙凤胎被人看作不吉利,而且子乾他还是……”
段七接道,“他那样的身体也不是他想要的,怪不了他。”
子衿听到这话,都忘了哭,她抓着段七的手。
“姑娘知道子乾,你见过他是不是?”
段七将在坟地看到子乾鬼魂的事情告诉了子衿。
子衿听到子乾身上都是伤痕时,几度哭晕过去,谷夫原扎了针她才缓过来。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子乾就不会受苦,都是我啊!”
北冥默不作声,他拿出一沓子银票给段七,“给她赎身用吧。”
段七交给子衿,“拿着,好好活着。”
“我不要!”
子衿拒绝,转而又跪在段七面前,“求姑娘帮子乾报仇,我一个舞女,无权无势,做不了什么!我知道,我冒昧求姑娘是不对的,可是我没办法了,只要姑娘能帮子乾报仇,我这条命都是姑娘的。”
段七捏着银票,目光落在跪地的子衿身上。
怎么走哪都有活?干不完的那种?
顾君生知道段七的顾虑,孔大儒的事情,白荷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要是再接子衿的事情,怕是分身乏术。
“段姑娘自来京城,日夜奔袭事情颇多,晕过去数次,她体弱,恐接不了子衿姑娘所托。”
子衿抬头,一双眼哭的通红。
“是我为难姑娘了,多谢姑娘告知子乾之事,子衿拜谢姑娘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