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抓起谢立婠的手开始嘘寒问暖。言谈中还说起了往日情分。
“当初远帆这孩子对你一见钟情,别的姑娘都看不上,就中意你。你们之间就是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向来懂事得体,咱们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到这般地步?有空你也多去侯府走走。你住的地方还留着呢,远帆日日都在那待着,这孩子最是重情。”
“你知道他……”
谢立婠猛地抽回手,“不知道。”
她转身坐下端茶送客,好不容易和离,她可不想再跟顾远帆扯上什么关系。
一旦扯上关系,凭着顾老夫人不要脸的程度,很有可能会祸害谢府。
顾老夫人脸上挂不住,正要发作的时候被顾承一扶着坐了下来。
“祖母,今日我们是来找娇娇的,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段七叫来护卫,“以后也别来,都闹到皇上面前了,现在还来演什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皇上下旨和离,谁要抗旨?还是说半年的禁足不够?”
提到圣旨,顾老夫人再大的不甘也憋了回去,只是瞧着谢府的富贵她是真的眼热。
顾承一知道现在对于谢府不能用硬的。
“段姑娘与娇娇交好,她如今下落不明,你不会不管吧?”
段七摊手,“不管啊,你们亲爹亲妈的都不管,我管什么?”
“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麻烦姑娘的,姑娘认识人多,能帮我们打听打听吗?”
“不能。”
段七指着护卫,“拎出去,以后只要他们敢进门就拎出去。”
“是!”
护卫正要动手,顾老夫人呵斥,“谁敢!这是我孙子的家,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住不得吗?我就要住在这里,我看谁敢动我!”
老夫人死死抓着把手,她今天一定要住在谢府,看看谢立婠过得是什么好日子。只要能住下一天,她就能一直住,她能住侯爷也能住。
到时候谢府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老夫人的算盘珠子都嘣到谢立婠的脸上了,她重重地放在茶盏,拿出当家主母的款儿。
“没听见小七的话吗?拎出去,这里挂的是谢府的牌匾,真正的主子是小七!她让谁走谁就得走!都拎出去,出什么事我担着!”
护卫上手,老夫人哭嚎着不愿意走,顾承一没想到段七这么绝情。
本来还想靠段七找人帮忙找顾娇娇,也算是间接跟这些人搭上关系,日后也好走动。
但是段七她油盐不进!
“段姑娘,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吗?”
段七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顾承一。
“你是不是没见过我杀人的样子?柳姨娘应该见过,当初我废段家人的时候她也在场。你不妨回去问问她。”
“顾承一,一女侍二夫,你说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谁会被戳脊梁骨!”
顾承一蓦地僵在原地,她知道,段七知道暖意的事情!
她怎么会知道,是谁说的?暖意?还是母亲?
看到顾承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段七收起杀气。
“所以,下次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掂量着点,我这个人记仇,心眼也小,瑕眦必报,嘴巴嘛,也不牢靠的。”
顾老夫人不明白顾承一为什么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承一,怎么了?你怎么了?”
顾承一立马扶着老夫人,礼仪也不顾脸面也不顾。不用护卫动手,他驾着老夫人快速离开谢府。
谢立婠好奇段七话里的意思,顾君生也看着段七,“你抓着侯府把柄了?”
“你们想听吗?会脏了耳朵的,很脏很脏。”
段七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加上顾承一落荒而逃。顾君生有了猜测,她口中说的脏事跟顾承一有关。
一女侍二夫……
侯府的一女侍二夫……暖意!
上一次暖意来找段七,说想当顾承一的正妻。
他和段七给了暖意一点暗示,她也可以用颜浣西的龌龊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难道她……顾氏父子吗?
他求证地看向段七,“是她吗?”
段七点头,他猜出来了。
顾君生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一次可耻于自己的姓氏和血脉。
谢立婠没猜出来,好奇地看看段七,又看看顾君生。
“我能知道吗?”
顾君生皱眉喝下一碗茶,压了压恶心,这种脏事由他来说。
“暖意,侍奉平宁候和顾承一。”
谢立婠刚开始没明白,看着段七两人的表情,又结合顾承一刚才的神情。
她再不明白,也想明白了。
“他们……呕!”
谢立婠扶着王嬷嬷吐的死去活来,脏!太脏了!
幸亏早点和离出府,不然要日日对着侯府这种腌臜事,干脆杀了她算了。
她突然理解顾娇娇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
段七推着顾君生往后院走,顾小龙,白立武,谢立平正在练习站桩。
段小寒抱着小兔子在一旁过家家,顾娇娇和秋月一起说说笑笑的。
“其实,不用跟你娘说的,害她难受恶心。”
“母亲心性坚定,不会有事。告诉她,也是让她以后有些提防。”
初秋的晚上,有了些寒气,段七给顾君生搭了一条毯子在腿上。
“你是怕侯府的人来找麻烦。”
顾君生摸着柔软的毯子,对上段七明媚的桃花眼。
“顾老夫人贪财,如今见着谢府富贵她怎能甘心?估计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让母亲与平宁侯复合。”
“她的手段可不干净。”
如今让母亲知道侯府内的脏事,以后要是遇到暖意和平宁候,也好有个数,不至于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着了他们的道。
再过十日就是秋试,顾承一报了文试。
他最近结交了众多世家子弟,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难以高中,为以后的前程做准备。
既然他心比天高,不如让他再高一点。
登高跌重,到时候一次性端掉平宁侯,免除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