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利，为仇，为恨！”
嬴锋一连说了三个，又补充道：
“燕丹得知班大师要为本殿办事，这对于他这个心里充满着家仇国恨的人来说，班大师为秦办事，尤其是为秦国太子做事，这在他眼中不就是背叛。”
“杀了班大师对他来说是，解决了叛徒，又能让大秦损失一大助力，他何乐而不为。”
“不，不可能的。”盗跖不住地摇头，似乎是想把赢锋的话甩出去。
对于他来说，嬴锋此刻的话在冲击他的信念，十分的荒唐。
“盗跖?”雪女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她对嬴锋的话信了大半，然而对于她来说，她对于墨家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
对于墨家巨子也好，燕太子丹也罢，她对此只有救命之恩的感激。
可要是，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燕丹就对末班痛下杀手的话，雪女觉得不可饶恕。
班大师他，可是为了墨家做了那个多的事情！
“等等！”盗跖神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他看向嬴锋：“你为何会提到蓉姑娘。”
“你们墨家巨子受了重伤，墨家的医仙不需要去治疗?
有燕丹在又岂会容许端木蓉来救治墨班？”
盗跖咬着牙神色变幻莫测。
她现在心里头很乱，他不愿意相信是燕丹动的手，可看着嬴锋，他心里又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信服。
可他越相信，就越发觉得燕丹危险。
若是蓉姑娘收到雪女姑娘的消息后执意要来，而燕丹又不许那会发生什么？
蓉姑娘是否会落得和班大师一样的下场？
盗跖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去一趟，我不能让蓉姑娘有危险。”
嬴锋见状，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打得过高渐离还是打得过燕丹?只有逃命的苏速度的话，可救不了人。”
“不如本殿给你拨人，你带着他们去。”
盗跖闻言冷笑：“带着你的人去，我墨家据点还能安全吗？”
嬴锋自信一笑：“若本殿有心打探，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盗跖是不会同意这个提议了，那他也不强求，派人低盯着盗跖，不排除他还不死心。
这时，有属下来报：“殿下，门外有位紫发蒙面的姑娘求见。”
嬴锋心思一动，心里想到个人。
“什么身份?”
那属下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那姑娘好像不会说话，属下问她，她也不说。”
嬴锋这下确定了，来人就是少司命。
只是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
片刻后，少司命沉默地出现在院子中。
嬴锋见她在院子里站着，既不进来也不表示，只盯着他瞧。
他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转身出去，他看着呆呆站着的少司命：“你来做什么?”
少司命抬眸看了过来，嬴锋奇异地发现，那双琉璃一样的眸子不再纯粹，倒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一样，显得有些迷离。
可这样的眼神，跟她之前中了幻术，失去神智的那个样子又是不一样的。
在他探寻的目光中，只见少司命抬手对着他指了指。
嬴锋微微一挑眉，“我?怎么了?”
少司命眸光微闪，她突然对着嬴锋单膝跪下，行了个礼。
“你这是做什么?”
少司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指尖勾结，双手结印，一片片绿叶汇聚在空中，形成她想说的话。
“东皇阁下让我跟着您，说我是阴阳家的赔礼。”
“赔礼?”嬴锋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所以，你想做我的属下?”
他盯着少司命的姿势，估计是阴阳家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见礼。
少司命缓缓地点了点头，只是她看不穿嬴锋的神色，只能有些迷茫地盯着，想知道他要给他什么反应。
这时，雪女也跟着走了出来，她把两人之间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此刻目光有些怜惜地看着地上的少女。
这世道，女人似乎是最不值钱，也最容易被牺牲的。
雪女想到了自己，又见少司命眼中纯净，不通一丝男女之情的样子，心中一叹。
她转头看向嬴锋，“殿下......”
嬴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他看向少司命道：“你要跟着本殿也行，但是你要弄清楚了，你要效忠的人是谁?
你为了东皇太一，为了阴阳家而来，可以。但是你要是待在了本殿身边，日后可就跟阴阳家，东皇太一，星魂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殿想，这不会是东皇太一想看到的结果。你想明白了就回去吧，想不明白也回去，东皇太一他能想明白的。”
少司命缓缓起身，她明白了这是嬴锋的拒绝，他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但是她知道她修习的阴阳术需要心如止水，跟着嬴锋不适合她修习。
现在嬴锋的主动拒绝，确确实实的她感觉到了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若真是跟在嬴锋身边，她会变。
少司命微微低头拜别，如她沉默得来，便又要沉默着离去。
突然，身后嬴锋的声音响起。
“等等！”
少司命骤然抬头，她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的跳的异常一瞬，片刻后她缓缓转身，看向赢锋。
赢锋手往后一伸，一个木匣子从屋内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入他的手中。
他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药材暴露在少司命的面前，问道：“本殿观你阴阳术带着新生之意，你可使得枯败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
少司命眨了眨眼，她的目光落在嬴锋的手中，她慢慢抬起手，虚虚地放在药材上头。
一团绿意从她的指尖漫出，渐渐地把药材包围。
她也闭上了眼睛，专注地感应着。
片刻后，她睁开了眼，放下了手，她对着嬴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啧。”嬴锋发出这一声，看着少司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点头又摇头的。
这样吧，你本殿要了，跟着本殿你可以开口说话。”
少司命神色一怔，她似乎没想到赢锋有此一言。
蓦然间，她的脑海里出现可一幕，黑黢黢的大殿，每个人都站在高位上，东皇太一更是居高临下，低头看着她，缓缓开口：“或许，你可以开口为他求情。”
那个充满了压迫的声音和嬴锋此刻漫不经心，仿佛随意一说的话交织在了一起。
让她有种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