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的宣传栏前面挤满了人。
不仅是那天来参加考试的都来了，还有很多后知道消息的也抱憾的特地过来看热闹。
“这个朱燕燕是谁啊？她可真厉害！”
“是啊，就这题，还能得到满分，这都能直接当医生了吧！”
有两个年轻女子站在一旁，满眼羡慕渴望的看着大榜。
“要是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那就不用去下乡了吧！”
“是啊，我也……”
看过邻居家的大哥下乡回来之后的样子，她们是打死也不想去！
那么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都被磋磨成那个样子，要不是腿断了伤重，都还回不来！
就她们这样的弱女子……
可是。
她们都不是独生子女，在家还不吃香，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她们想不去就行的。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相同的悲哀。
如今只能希望到时候能分到一起就好了。
“嗤！”
“天真！”
这时另有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过来 ，她显然听到了刚刚这两个人说的话。
此时她面露讥讽。
“你们还真以为这是随随便便考考就能满分的！
就这智商！
真让你们上，你们也考不过！”
她穿的不错，长的也还行，就是满脸的刁蛮不忿。
明明她和朱燕燕的家世都差不多，凭什么朱燕燕可以进医院，她爸妈却连给她要个机会都不肯！
还要安排她去下乡！
凭什么！
要不是怕以后他们真的不给她汇生活费，她在乡下饿死。她早就去举报了！
“起开！丑八怪！”
楚清鸢正站在人群外围，知道了答案她也不需要和他们去挤。
没想到，还真有人发疯是无差别攻击的。
不高不低的分数，刚好在朱燕燕和李有仓之间。
楚清鸢觉得挺满意，对这种小插曲也就没那么在意。
她都要下乡了，就这性子回不回得来都还不好说，和她争吵有些没必要。
她又不能把她打死。
“苗清！”
“谁是苗清？”
忽然听到有人喊，楚清鸢转头一看，竟是上次她和曲若水过来调查的时候接待她们的小张。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儿吗？”
不得不说她掩盖的到位，上次她既没露脸也没出声，现在还一副不惹眼的样子。
旁人自然不认得她。
“你就是苗清？”
“这是我的证件。”
小张接过认真的看了一眼：“苗同志你好，我是吴院长的助理，你叫我小张就行。
是这样，那天你的试卷院长看过之后觉得你学的不错，觉得你应该也是有一定的基础。
想着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想去的科室。
还有，院长说了，你只要能单独治愈三位住院患者，就可以拿着病例去找他。
他会给你安排行医资格证和医师证明。”
楚清鸢眼眸微怔真是有些意外了。
这位吴文则院长。
看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我知道了，谢谢院长的信任。
也谢谢你，张同志。”
张进和反而因为她这么郑重的语气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
最后楚清鸢选择了到外科见习医生任职。
不过她没有选择到章鹏手下，而是选了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给她阿爷看病的关医生。
这位今年能有五十多岁，气质和蔼，是位说话和缓偏瘦的大夫。
她也知道根底，他并不是他们一伙的人。
“您好。我是苗清，到您这里来报到。”
楚清鸢一眼都没斜顾，路过章鹏的桌子直接来到吴医生旁边。
“哦？你好！你好！你这是……”
吴士权有些意外：“小同志，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现在的医院已经没什么他们这些老家伙的位置了，还会有年轻人愿意和他们学习吗？
“没有，吴老师，我就是来找你报到的。”
说着楚清鸢拿出自己的各种证明。
“哎，不用，不用。
你既然能找到这儿来，想必院长那里应该都帮你安排好了。”
“我还不知道能教你什么，你也不用叫我老师，就叫我吴大夫就行。”
这些年的学生，那可不止是学生。
作为还能在科室里面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他的生存意识不可能弱。
这年头，知人知面，谁知心呢。
虽然这孩子眼神很清澈，对他也带着尊重。
且先往后看吧。
“你这年纪不大，我就叫你小苗吧。”
楚清鸢打眼一看也能猜到这位的七分想法，正好，她也需要一定的自由度。
这不是巧了吗？
“行。”
“走吧，我先带你去咱们负责的病人那里看一看，你擅长哪方面都可以和我说，小同志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会的多，我还能轻松一点……”
吴士权并没有端什么架子，对她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到了他这个年纪，图的就是顺顺当当退下去，自己能做的尽力做。
实在做不到的，他也没有办法。
溜达一圈回来，楚清鸢心里就有底了。
这里基本上以章鹏和那天拦着小张的马成为首，他们主要负责的都是一些有钱有势，好治，有利用价值的人。
剩下的普通百姓，或者治愈难度大，后续麻烦的人，才会归以吴大夫为首的这五六个人。
所以这就形成了一种现象，章鹏他们那边大夫多，病人少。
他们这边则正好相反，基本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你不要看咱们这会儿挺忙的，其实就这一个时间段。
老乡们一般都会很早出门，到咱们这里正是上午，下午就好了，除了病房那边住院的，基本就没什么人了。”
听完他的话楚清鸢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交通并不好，人们出行也不方便。
她沉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多听多看少说话的老实人形象，一点儿也不出头。
不过她始终分出一部分精力看着章鹏他们那边，这么一会儿，他们也没说什么有用的。
就这样，楚清鸢开始了她在县医院的工作生涯。
三天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之中过去了。
照常给高叔报过平安，同时告诉他医院里她除了摸清了他们分帮的都有哪些人以外，暂时还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
不过这三天里面她也做了不少事儿。
第一件就是借着学习以前的病例经验为由，把阿爷的住院诊断提出来悄悄复印了一份。
她回去之后仔细的研究过。
上面倒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医疗手段走的。
就是，在阿爷去世的三天前，那天居然是由马成接管了的。
这不正常。
以她这两天的观察来看，一般的情况下就是吴大夫有事儿，也会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带班。
她拿着记号笔把这里着重标记了，又把吴士权和马成连上。
第二件事就是把这一层里面所有的病人的基本情况都摸了一遍。
包括生的什么病，用的什么药。
她觉得阿爷的死不是寻仇的话，那有可能就不是个例。
以前的，现在的，调查这些又用了她很多时间。
但这也不耽误她看戏的同时再给他们加把火。
上次石利吃了个暗亏之后，他并没有选择报警。
实在是有些东西，他也解释不了啊。
但是他这无缘无故挨了顿打不说，还大病了一场，难受了很久。
这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天天都难受。
而且他是知道章鹏他们有事儿的。
以前有点时候还会通过他给他舅舅带东西。
可也没告诉他什么事儿。
以前他是觉得无所谓，都是兄弟，而且也没亏了他。
可现在！
他是怎么看他们，他都不顺眼。
这心下有了情绪，他又管着后勤科。
想找事儿也容易。
楚清鸢每天看他们试探的小打小闹倒也不无聊。
再有就是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