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底是盘账的日子,苏晚将楼里七月的盈利和支出的账本拿给她看。
阮宜棠刚下场来不及喝水,她微微一笑,似弱柳扶风,“苏姨这事以后不用问我。”
苏晚叹口气,这丫头向来对金钱不感冒。
也难怪老太太留下来的东西不多也值几千万,钱不多也够她傍身。
木梨月刚进来,又一边发牢骚,“我妈最近给我介绍对象真烦人。”
“她一直说我结婚了,她任务就完成了。”
苏晚和阮宜棠都知道木梨月母亲是单亲带她的,一路走来也不容易。
阮宜棠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给她,“梨月你是不想结婚还是觉得讨厌相亲。”
“我倒不是抗拒结婚就是姐,你不知道我相亲见到的人,有秃头的,有抠脚,还有的有狐臭。”木梨月越说越气愤,“他们还说我嫁进去,一月会给我一千块钱的生活费。”
苏晚听得呵呵大笑不免有些同情她,“小梨月真可怜,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觉得自己不在了,你身边无人照顾你。”
阮宜棠拉着她的手,目光亲切,“其实相亲也是选择的一种方式,说不定也可以找到你真心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怎么才算是喜欢的人。”木梨月眼神很不自然,“我一次都没谈过呢。”
苏晚摇摇头,“你苏姨啊一生都贡献到这里,这块情感空白。”
阮宜棠想起惠宁寺玉兰树下那一幕,他就站在那里等她。
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就是一眼就看到他站在那里,他什么都不用做,你就会爱他。”阮宜棠低声说道,眉间凸显娇怯。
伙计忽然走进来,满头大汗,“苏姨,老板出事了,楼里女客又多了许多…”
阮宜棠轻声询问:“何事?”
伙计欲言又止,“您还是去看看吧。”
阮宜棠脸上面纱还未摘掉便急忙下楼,才发现大门口挤满了小姑娘。
人群中有女声说道:“老板来了。”
祁之辞坐在车头,桀骜不驯,向她眨眨眼,“嫂子,上车吧。”
“什么嫂子。”
“我是不是听错了,盼了好几天的帅哥来了,竟然名花有主了。”
“呜呜,你们听错了吧。”
…
其中一个小姑娘跑到她面前,鼓足勇气问:“姐姐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保时捷车门缓缓打开,陆珩礼走下车,今日他穿着比较日常。
黑衣黑裤,身影挺拔如竹,看不出他已经三十岁了,阳光下他脸部轮廓鲜明,线条柔和。
木梨月有些无奈,姐夫这长相她见到的没有人与之相比的。
况且姐夫背景也不简单,哈哈可以抱棠姐的大腿了。
男人刚靠近,耳边传来淡然处之的女声“是未婚夫。”
女孩有些气不过,“可是你们手上没有戒指啊。”
一时间戛然而止。
陆珩礼轻轻挽起她的手带着她往车那边,打开车门的那一瞬,他大手虚放在她头顶。
她坐进去后,男人俯身为她系安全带,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唇与唇很近,呼吸彼此环绕。
她不自然避开脸。
后座视线狭窄,她一眼就看到他的侧脸,再往下看他里面穿着黑色的衬衫,禁欲撩人的锁骨,锁骨上还有一颗黑痣。
对了她记得他耳朵上也有一颗。
祁之辞看着两人举动心里酸溜溜的,没想到今日来当司机了。
窗外的人远远看去两个人举动像是在接吻一般。
人群吵闹声瞬间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像是接吻了,人家是男女朋友,小姑娘。”
“对啊,你再抢人家男朋友就不道德了。”
小姑娘听着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红着脸拿起包就走了。
—
陆珩礼上车后,车子缓缓向前开去,去的方向她竟然有几分不熟悉。
路过清风徐徐,明暗不匀的光影在她面纱上跳跃,面纱下眉眼似水,像一汪纯净的秋水。
陆珩礼侧过脸,目光微微勾起,“刚才事急从权,抱歉。”
她微微松口气,有些结巴,“没事,不过我们去哪里。”
祁之辞今天充当司机从后视镜看两人互动,与路边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有些无语。
这家伙装得一本正经,看吧还是需要兄弟助攻的。
“嫂子去的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祁之辞大不咧咧地说道,“宜城自古出美女啊,不像齐婳那野丫头,哼。”
阮宜棠听着这名字像是个女孩的名字,她慢慢摘下面纱,“齐婳?”
祁之辞提起这个名字恨得牙痒痒,“她啊和某人关系非凡。”
阮宜棠狐狸眸中含着几分疑惑,悄悄瞥了左手某人一眼。
此刻这身家居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矜贵冷欲,很好勾勒出男人肩宽窄腰的身形。
蓦然他回眸,五指中握着矿泉水,“她是我妹妹,去帝都你会见到。”
她接过水,眼眸低垂,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偷窥到。
祁之辞撇撇嘴,“嫂子你别可跟那疯丫头学。”
她正喝水差点被呛到,愣了半天才看到男人刚才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好像就是“齐婳。”
陆珩礼和她目光撞了撞,半天未再说话。
电话另一端传出一声河东狮吼,“祁之辞你等着,等你回来老娘非得把你扒光挂在墙上。”
祁之辞无语死了,每次他的话这丫头都能听到。
阮宜棠顿时感觉好笑,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准未婚夫有些腹黑呢。
“所以你最好对她尊重些。”陆珩礼目色沉沉,气息微收。
祁之辞知道自己踢到了钢板上,转头可怜兮兮看着阮宜棠。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宜城街道大部分保留了民国时期的特色,古色古香,诗情画意。
“祁先生我还未与他有下一步,你可以叫我宜棠或者小棠,至于其他的名称…”她余光扫了扫坐在旁边的男人,“现在不合适。”
陆珩礼没有说话。
她在看窗外的风景。
他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