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地说,“文达,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真正的姐姐。”可是,文达面无表情,主动握住谢科长伸来的手,用期待的眼光望着这对夫妇。“爸妈,我们回家吧?”他的眼神诉说着依恋与信赖。对于他的反应,谢科长夫妇显然满意,他们知道他年纪尚轻,心中已有归属感。这个时代的男孩,尤其稀罕,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将子女轻易舍弃,因此孩子的选择使他们安心,认定他已然接纳新家,无法回头。
尽管谢科长不满何家的态度,眉宇间带着恼怒,“当初已签过协议,你们还要强抢孩子!”夫人也怒道,“我们辛劳养育的孩子,怎么能让你们随意带走?”这番话似乎昭示,他们已准备动用一切手段维护他们的权利。
陈天川见到事态紧张,生怕事态发展得更大,连忙劝慰何文惠:“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时间不早,先在此找个歇脚的地方。”明天一早,他们会再做详细沟通。此时,她的心情如麻般纷乱,但仍无力反驳,默默同意他的建议。于是两人匆匆找到矿场附近的小旅馆,安顿下来。
不过陈天川并未急于宽慰情绪低落的何文惠,反而找来了厚墩子,借口一起饮酒闲聊。酒精下肚,气氛逐渐缓和。
“天川兄弟,我内心深处真的很苦涩啊。”
“你不知道,我现在最头疼的,是该如何面对我的妻儿。”作为一名强壮的男人,他具备力量,但因无法履行夫君的天职,这是杜恩心中的难言之痛。
虽然妻子从未嫌弃他,但两人随着岁月流转,愈发渴求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个无法克服的难题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墙壁横亘在面前。
闻言,陈天河温和地笑道:“老弟杜恩,事实上,我曾涉足过一些医学领域。”
“如果你不排斥,我愿意帮你看看身上的状况。”陈天河这般热心肠,是因为他认为杜恩有着不可小觑的价值和人格特质。
在他的剧中,杜恩勇于承揽矿业,展现了其长远眼光与决断,也充分体现了他的热心肠与纯朴。
对陈天河的好意,杜恩微微摇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新希望,他带着一丝警惕。毕竟多年来,为了治好赵好隐蔽的疾病,他早已尝试过各类古方中药和现代治疗手段,效果都不甚明显。
然而陈天河毫不气馁,他轻轻地抓牢杜恩的腕脉进行仔细检查。一番安静的诊断后,他缓缓收手,眸光里带着自信,轻声道:“杜恩老弟,如果说我能找到一个方法解开你心中的结,你可有兴趣试一试?”
“真的吗?”杜恩眼睛中闪耀期盼的光辉,尽管极力控制,但他声音中的颤栗仍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陈天河眼神坚定,仿佛自带让人信赖的魔力:“绝不欺瞒。我相信我能帮到你。”
杜恩深受感染,握住陈天河的手紧绷,低声而坚定:“若真能解脱我的困境,无论前路何般困难,天川,我会视你为终身盟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那一刻,他的心中如漆黑夜空下破晓般明亮,对未来充满希望。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诊疗,
陈天河给杜恩完成了初始的治疗步骤,一根根银针从他身上拔出,边行针边询问:“杜恩,试着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变化?”
“刚才我已经用银针调整你体内的寒气。随后我将给你一个独家处方,按着方子调配药物,大约一个月后……”
“你就会重振男人的雄风!”在过去,杜恩也许还会半信半疑,但现在,他确实体会到一股暖意在体内流淌,特别是在腹下,那曾经熟悉的活力似乎正在慢慢回归。每针银针在穴位轻点,杜恩仿佛进入了温热桑拿间,全身通透。
这一切明确的生理反应清楚指向了一个事实——他,杜恩,将会再度成为一个完全的男子汉!他深表感激:“兄弟,你的大德我永生难忘,从今以后,我把一切交予你!”
听了这话,陈天河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眸中熠熠闪着智者的光彩。他的努力,正期待着这样的回应——杜恩的信任与忠诚。
相较于将忠诚的大汉投入类似刘洪昌的角色旋涡,陈天河更倾向接纳并引导杜恩,成为自己的助力。“不必客气,杜恩。我们之间并非单纯以生死来定义的友谊。”
“但是……确实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陈天川接着将自己的采矿场承包计划透露给了敦实汉。“我想接手那片矿山,想邀请你担任矿场场长。”虽然未来的煤炭产业无疑收益丰厚,犹如源源不断的财富源泉,然而其潜在的风险也不容忽视。更重要的是,大规模矿产开发这样的项目,无论是亲自操劳还是委任信任的人,都至关重要。
正是看中了敦实汉稳健和值得信赖的性格,他曾经涉矿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陈天川才会选择由他主持煤矿的开发工作。面对陈天川的建议,敦实汉毫不迟疑地接受了。因为作为矿业工人,他的专长就是矿场管理相关事务,其他的领域他或许有所困难,但在运营矿业上,敦实汉绝对是内行。
随后,陈天川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矿产开发意见。这些对后来那些经验丰富的煤矿主来说,简直是行云流水的智慧:他们会始终坚持让专业人士办理专业的事情,专注于投资,绝不在技术层面介入,不会冒那种业余人员越界的愚蠢风险。
相比之下,惠文的心情则截然相反。她翻来覆去,彻夜难寐,满脑想的都是如何接回弟弟。她困惑不解,短短几天之间,为何她的弟弟忽然不愿接纳自己?“惠文,”陈天川仿佛看透了她内心的困惑,温柔地说,“你弟弟还年轻,他的确还是个孩子,可能无法真正理解你们家庭的艰难。”
“孩子们能有多少深远的心思?”他说,“他们只是希望建立更好的物质生活,拥有更舒适的住所和更加富裕的生活。”初听起来,这些话语像是抚慰了惠文。实际上,它们隐约揭示了文达对生活的奢侈追求和对亲情的忽视。
然而懵懂的惠文误解了陈天川的本意,以为他在真诚安慰,眼睛流露出深深的认可。“厂长,你真的让我很感激。”她说,“听着你的分析,我内心舒缓多了。”陈天川简单地回应:“不客气。”随即他们转向了主题:“让我们讨论一下怎么把他接回来吧。”
他继续解释:“我想我们需要并行推进两个步骤。一方面,你弟弟已经品尝到了优质生活的滋味,他很可能抗拒回归过去贫乏的生活。”他提及人往往从简朴易至豪华,再返璞归真却是极难的事,“一旦习惯了舒适的环境,再让他们退回到往日的生活,会是个挑战。”
陈天川不禁想起了前世引起广泛争论的节目。那个节目试图让城市里富贵孩子与遥远农村的穷困孩子互换生活,检验他们是否能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适应。初衷可能是积极的,可现实中复杂程度却超出预计。正如那句格言所说:“没见过光明,或许我能忍受黑暗。”但他心里明白,对待文达这样的情况,需要更细腻且具有长远考量的方法。
但那些曾经感受过一丝光亮的贫寒孩子们,在回家面对破败的现实后,他们会心甘情愿接受以往的生活吗?
除此之外,该节目存在其他许多争论焦点。
它时常刻意展现出富裕家庭孩子的任性和暴躁,并无情揭示了贫寒孩子们生活的困苦和痛处。
说这个节目是在剥削公众的痛苦,这话倒也毫不夸张。
闻言,何文惠微微点头,深刻体会其中的心酸。然而,改变命运谈何容易?尽管明了其艰巨性,但她明白这是当下的主要途径,于是询问:“陈厂长,那么另一条路径呢?”
“我们需要针对谢科长夫妇来展开。”
“想象一下,他们为何要领养孩子呢?”
“据我调查,谢科长夫妇长期受到健康困扰,难以自然生育。”陈天川继续道,“他们选择领养文达,不过出于一个简单愿望:有个亲人陪伴他们共度晚年。”
“假如我们围绕这一点,找到一个更为合适解决方案……毕竟,对于养老而言,血缘亲生永远胜于养子女的情感连接。”
何文惠听闻此提议,只能无奈苦笑。陈天川的话确实击中核心问题,但在实践中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难关。作为一名非专业医生,她又怎能解开谢科长夫妇数年的不孕问题之谜?这个念头近乎妄想,除非是神迹般降临。
而对于让何家重享富足生活这一目标,何文惠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陈天川。作为女大学生,她意识到眼前存在着一条潜在的捷径。尤其是食堂那次交谈虽没突破她心理防线,但的确触动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