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
“陈末。”
柳清武连着喊了两声。
才将陈末给叫回了神。
“你似乎猜到了这个鞋印的主人是谁了对吗？”
从警了大半辈子，陈末的反应他一眼就看明白了在想什么。
但见其摇头一副自己都不相信的样子，他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
还是那句话，有这类鞋子的人特别多。
“你们顺着这个脚印的反方向找找看。”
柳清武话音一落，小宋就点头带着人快速离开了。
也就在这时，一股浓郁至极的尸臭味在法医将行李箱拉开后，彻底爆发了。
“呕！”
干呕声从一侧响起，旋即便开始了人传人。
还留在现场的，除了法医以及陈末跟柳清武还能冷静应对外，其他人都是吐的吐，干呕的干呕。
更让人瞳孔骤缩的是行李箱内此刻的情景。
一块块黑色腐烂已久的烂肉上，死者的眼眶，耳朵，鼻孔内，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蛆虫在里边钻来钻去。
人，被剁成了尸块！
其实在场的刑警都有预料，因为行李箱并不算特别大，除非个子特别矮或者小孩子，不然容纳不下一个人。
除非将尸体剁成块。
“根据皮肉的腐烂程度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根据头发，脚骨的大小，以及胸部，基本上可以推断为女性。”
“至于将人剁开的工具，根据伤痕上看，应该为菜刀一类的锋利刀具。”
“这些尸块高度腐烂，想要找到临死前是否有什么致命伤，这需要带回去做更为细致的尸检。”
法医汇报着尸体当前的情况。
柳清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按流程走。
旋即看向陈末，双手背负在身后。
“洛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了。”
“你昨天刚来就发生了这么恶性的案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头。
似乎在暗指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起案子似乎就是专门让你办的。”
陈末摊了摊手，表示这跟自己没关系。
纯粹巧合。
“柳老！”
一道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
“柳老。”
“我们在鞋印的反方向，也就是下山的路上找到了这个。”
小宋手中拿着一个红色断开的手绳。
柳清武从他手中接过，仔细端详。
但手绳只有一个银色的小方块，上边刻了两个拼音。
“这个手绳是一个新力酒店为游客送的纪念品。”
“咱们洛城是旅游城市，所以很多地方都会送一些纪念品。”
新力酒店？
……
……
同一时间。
新力酒店。
王大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脸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拳头时而攥紧时而放松。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从喉头间发出。
此时此刻，出来游玩的心情在昨晚从外边回来之后，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现在只想对着老天喊一句，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公平。
昨天傍晚的时候，他吃过晚饭，意外从保安口中得知有一个公路发生了滑坡。
道路堵了很长。
对于爱看热闹的他来说，这种事情必定要一探究竟的。
这要在牧河，他肯定要斟酌再三在决定去与不去。
但！
他现在人在洛城，陈末跟小刘都不在！
没人克自己！
也没人抓自己！
自己的霉运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旋即便赶了过去，由于道路堵了很长，在正面是很难看到什么具体情况的。
他想知道到底死人了没！
滑坡到底滑了多严重！
这些他必须要搞清楚。
所以他选择了爬山，虽然是晚上，但这把年纪了，早就对神鬼什么的没了顾忌。
最终他也确实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滑坡的情况。
但！
他也看到了行李箱内的东西。
由于天黑再加上年龄确实大了视力不好。
他看到了行李箱，也闻到了一丝独特的臭味。
但里边是否是人！
并不确定！
这也是他此刻心神不宁的主要原因。
如果里边真是尸体。
那他报警了，是否会跟之前一样，再进去呢？
如果不是尸体，那当然最好了。
“我要不要再去仔细看一看。”
王大爷有些紧张。
他是真不想进去了。
逃离牧河，不就是想过上自己的时间自己掌握的日子吗？
怎么就这么难呢！
“会不会每个地方的办案流程不一样？”
他思索着。
旋即便下意识站起了身，离开房间，敲响了闺女的门。
年龄大了，孩子就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咯吱。
“爸，怎么了？”
小青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这会还没九点呢。
“有点事要跟你讲一下。”
王大爷面上严肃，推门就走了进去。
旋即坐在沙发上。
“爸，你别吓我呀。”
自己父亲自己知道，平日里就没见其露过严肃脸，这样的表情还是头一遭。
她作为闺女的，不紧张是假的。
“你爹我，好像摊上事了。”
“……”
一番叙述说完后。
房间当中就安静了下来。
小青的嘴巴张大，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身体也有些发颤。
杀人案。
碎尸！
腐烂的肉！
天呐！
这对她来说太恐怖了。
稍微脑补一下，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爸，不管你到底看清了没有，咱们都要报警啊！”
“错了也不会怪咱们，可万一是真的呢？”
小青语气着急，在王大爷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催促着。
站在绝大多数人的视角中，这类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报警的，让警察去现场分辨。
可，王大爷此刻却是那小部分人。
首先不确定真假，其次如果是真的，报警后他肯定要进去。
这种感觉，就好比左轮手枪有六个弹仓，其中装了三发子弹。
不确定是否是尸体，等于不确定多少子弹。
而报警后，弹仓的子弹将会对着他一发发打出来。
这种心理压力，是没经常进拘留室的人感受不了的。
“爸，你是不是怕警察把你关起来害怕呀？”
小青对于老爹的迟疑，似乎心有所感。
也对，自家父亲一辈子本本分分，就爱看个热闹。
别说拘留室了，恐怕连小黑屋都没进去过。
听说那里边睡觉都是开灯的。
这突然进去，能适应的了吗？
再加上拘留室人龙混杂，老爹这个年纪进去免不了要被欺负。
“怕倒是不怕，就是感觉那个地方吧，怎么说呢...”
“让人挺讨厌的。”
王大爷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而他这副样子，自然而然被小青认为成了嘴硬。
“爸，我认识个人，或许可以帮你。”
小青视线看向她对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