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090年2月7日】
内卫大楼总长办公室,
(上午10:32)
“太过分了!他们是怎么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卡莲看着萨蒂诺送到她眼前的报纸,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阴白,血红的瞳孔恶狠狠地盯着上面的标题:
“谢雷曼候矿场遇袭,冷静指挥几近全歼,毫发未损光辉凯旋,幕后主使狼狈遁逃。”
整篇报道洋洋洒洒的描写了谢雷曼侯爵是如何在一众敌人包围的情况下,指挥自己的手下“身先士卒”“英勇奋战”,最后“杀出重围”“反扑全歼”敌人的“英雄事迹”,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则通缉:
“卡恩,谢雷曼侯内务官,疑似该事件主谋,悬赏40万乌萨斯卢布…”
最让卡莲震惊的是,这篇报道竟然上到环境细节,下到事后采访都几乎符合逻辑,环环相扣,就像这件事真正的发生了一样,
“对方的激将法罢了”
萨蒂诺摆摆手,指了指报道下面编辑的国籍,
“卡西米尔”
这片大地上最为奉行娱乐的国家,
“他们写这样的报道无非是为了掩盖事实,不过根据这篇报告的文笔,其价值对于谢雷曼现在而言,是过于昂贵了…”
苍川仔细端详着这篇文章,内心感到疑惑不已,
“我怀疑谢雷曼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苍川转过头,与安德烈对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旧贵族们的家底都一般都很厚实,但基本都是各自为战,互不干扰,如果这个侯爵背后有人的话,那必定是个地位更高的贵族,而且,谢雷曼大概率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安德烈神情凝重的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好情况,依照现在的局势而言,旧贵族势力一旦有一方变得极为强大,都会对新贵族这个派系,乃至皇权产生巨大的威胁。
“不过,若真是如此,谢雷曼侯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存续而依附于某个强者的话,那他活着就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这说明他背后那位也没有直接抗衡的信心,同时,谢雷曼也不会全心全意的替他卖命,情况还算可控…”
内卫总长舒了一口气,冷静如此分析道,
“啊——,那谢雷曼岂不是更不容易拔掉了?”
卡莲失望的看着他的上司,无奈的趴在桌子上,
“好不容易行动一次,竟然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卡莲在悲鸣中接过安德烈的递给她的认定书,签下了:
“娜菲奥·莲卡”
“噗—”
萨蒂诺差点笑出声来,
……
与此同时,在贝加尔领主驻地,
贝加尔大公端着一杯咖啡,看着病床上趴着的谢雷曼,表情尽是不屑,
谢雷曼背后裹着厚厚的绷带,刺眼的凸起在上面显得极不和谐,
“谢雷曼阁下,您的伤势如何?”独眼的公爵表现出一种极为关怀的语气,
“呼——”
重伤的侯爵在床上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承蒙…阁下…关心,我谢雷曼并非那种…一触即…毙的蛆虫…”
谢雷曼的眼神无光,却流露出一股极寒,
侯爵背上的绷带因用力而渗出鲜血,
贝加尔大公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安心休养,你答应我的事无需着急…”
贝加尔转身缓缓离去,出门之前突然回头,
“谢雷曼侯爵勿忧,老朽会在你养伤期间暂时为你打理好阁下的领地。”
语毕,独眼的公爵转身,慢慢离去
病房门扉被轻轻的带上,
谢雷曼怒视着贝加尔离开的身影,
“我谢雷曼绝不会屈服!”
“嘶——”
重伤的侯爵暗暗吼道,
……
“大公,这个谢雷曼侯爵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经常跟随在贝加尔身边的侍者压低声音,轻轻的对他的主人说道,
“不,他活着就是一枚棋子,即使他不愿意,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他愿意…”
老人的独眼中闪着狠辣的光,
“小人愚钝,不识大人远谋…”
侍者看到自己的主人露出如此姿态,连忙弯腰请罪道,
“无事,你也跟随我许久了,”
“乌萨斯不是需要战争吗?”
“他就是个机会”
贝加尔回头看向谢雷曼的病房,仿佛看到了彼岸的烽火…
……
【泰拉历1090年2月15日】
(上午10:45)
谢雷曼领驻地,
有关于谢雷曼侯爵的“光荣事迹”的报道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人们并不在意这个“英勇”的侯爵后续的状态与处境,
他们只会拥戴带领他们走向美好未来的人……
一辆汽车缓缓的停在了驻地的领主大楼前,
一位乌萨斯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被仆人从车上扶下,右手拄着拐杖,
谢雷曼侯爵抬起头,炫目的阳光让他看不清自己房屋的屋檐,他的眼睛被深深地刺痛着,
面色惨白的侯爵慢慢的走入自己的领地,
“父亲!您之前都去哪了?”
一个身着红袍的少年看见了来者,脸上担忧之色化为欣喜,一路小跑过来,企图抱住他的父亲,
“离我远点!”
眼看自己的孩子即将跑达他的面前,谢雷曼连忙将手中的拐杖掷出,砸在了眼前的少年头上,
“啊!”
少年被拐杖击中,跌倒在地,
侯爵儿子惊异的眼光汇聚在他父亲的身上,
“父亲,您这是…”
少年强忍疼痛,眼中皆是不解,
“我是…”
谢雷曼不敢说出他目前的状态,
“我心情很差,这几天不要来打搅我。”
侯爵阴沉着脸,远远的避开儿子,捡起拐杖,吃力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嘭!”
侯爵狠狠地关上了门,
“我的父亲这是怎么了?他平时不会这样的…”
少年强忍着头上的疼痛,含泪询问上前扶起他的仆人,
仆人避开他的目光,慢慢的将他们少爷扶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已有些歇斯底里,
“少爷,老爷…他,老爷他遇到了很不顺心的事,希望您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搅他…”
一个资历较老的管家出现在少年的身旁,弯下腰行礼,并对少年解释道,
“哦,是这样吗…”
少年忍着疼痛,看向他父亲的房间,眼里依旧是疑惑,
紧闭的房门背后,一个男人泣不成声,
他终于体会到了,属于自己残酷利刃的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