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的话一出来，就吸引了周围三人的目光，尤其是曲南梧。
“是因为你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吗？”
曲南琛看了眼曲南梧，摇了摇头否认道：“他们平时是不会这么跟我们说话的，至少在我们面前不敢，现在会有这个态度，估计是担心我们就这么甩手不干，所以希望能拿他们那些可笑的身份来压一压我们。”
曲南梧难以置信，他打量了一下其他三人的表情，在确定他们并没有开玩笑之后，才终于确定了那些所谓的上层都是蠢货的事实。
如果曲南琛他们三个真的不想干，那这些人用所谓的身份去命令他们，只会把他们推的越来越远吧，交涉中本来就处于劣势，还不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方式扭转情况，甚至还妄想对方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对”。
曲南梧吐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来，碍于在曲南琛面前承诺过会保持人设，曲南梧也没有翻白眼。
他也没有猜错，曲南琛看上去原本打算说什么，但在说话前先看了看曲南梧，在发现对方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露出不符合“曲南梧”这个人的表情之后，曲南琛心里诡异地浮现出一点欣慰的感觉。
想到这里，曲南琛顿了顿，原本打算抬脚往曲南梧那边走，但还是选择站在原地，准备和其他人说一下该让谁去做任务
“既然他们会直接打电话过来，那说明这次的任务确实会有点难度，不然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所以还是去一下吧，刚好我们也可以检查一下我们这半个月的练习成果。”
沈瑜和赵安砚一向以曲南琛的想法为准，曲南梧现在还停留在对这个小世界高层的智商的质疑阶段，也没有提出异议。
“那就剪刀石头布吧，输的那两个人去做任务，赢的那两个在旁边看，要是失败了，训练就翻十倍吧，怎么样？”
曲南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笑眯眯地跟他们说话，所以沈瑜和赵安砚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曲南梧倒是没什么反应，失败两个字还没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未来大概也不会，不过做任务还是需要一点波折的，这样才比较有意思，所以曲南梧想了想，直接说自己要去。
“南梧，你就不怕任务失败，被你哥折磨得没个人样啊？”
沈瑜在这个时候总愿意毫不留情地抹黑曲南琛，赵安砚默默往旁边跨了一步，希望曲南琛不要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他，免得到时候沈瑜被整还要牵连到他。
果然，曲南琛听了沈瑜的话后就偏头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说什么，估计是打算等任务做完以后再来算总账。
“那就沈瑜去吧，看你好像也很期待。”
“我没问题”，沈瑜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曲南梧身上，所以没发现曲南琛的脸上是准备给自己挖坑的表情，说不定还会发现赵安砚在旁边一脸欲言又止。
“那我们走吧南梧”，沈瑜勾着曲南梧的肩膀就准备出去，任务再难也没被沈瑜放在心上，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一个人去做S级的任务，更别说现在还有曲南梧在身边，对方的实力是一方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沈瑜觉得曲南梧身上吸引自己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多了，这么想着，他就更希望能快点结束任务回来看看曲南梧还能做出什么让自己惊讶的事了。
不管是会在平时的相处中露出很多有趣的表情，还是会时不时表露出一点幼稚的行为，这一切都吸引着沈瑜，或者说是应该吸引着沈瑜，至少现在看来，沈瑜还是能够以一个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的。
曲南梧和沈瑜一离开，曲南琛就打开了手机，准备好好给他们安排一下任务。
赵安砚在旁边看完了全程，那密密麻麻的任务时间安排，让他忍不住替沈瑜和曲南梧祈祷，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至少不要现在就累死。
..................
“嘭！”
曲南梧一拳把拦在自己面前的诡异屏障给打破，还没开口让沈瑜过来，就发现对方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了炸药。
合作了这么久，沈瑜也算更加了解了曲南梧一点，知道对方喜欢这种绝对的火力覆盖，大概是因为怕麻烦，所以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
不过也可能是觉得好看，沈瑜之前给曲南梧展示自己空间里的武器弹药的时候，明显看出他眼底的向往。
“走吧，把这里炸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反正也是那群废物的一个实验基地而已，估计多的是。”
沈瑜拍了拍手，准备过来拉曲南梧，被躲开以后才看到自己手腕那里还沾了血，估计是刚刚和那个伪装成人的变异种交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曲南梧的洁癖程度可见一斑，沈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故意去逗他，过往的惨痛教训告诉他，这样不会有好下场。
眼见沈瑜安分下来，甚至主动从空间里拿了纸擦手，曲南梧才在心里给沈瑜的进度打了个勾，虽然在预料范围内，不过曲南梧也没想到沈瑜确实是第一个可以进入第二个阶段的人。
太顺利了就会出事，这是曲南梧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他有些受不了手上的黏腻，走过那个浑身漆黑的怪物时，还泄愤似的踢了一脚。
“死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人家的尸体，太狠心了吧南梧？”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任务的要求是让我们带活的回去，你刚刚直接把它杀了，不会有问题吗？”
“他们说是他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再说了，就算我没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敢来找我的麻烦吗？而且，”
沈瑜说着，还打量了一下他们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个研究基地，任务资料上说是一个医疗方面的公家地盘，只是他想不出来什么医疗实验会用到这些东西。
沈瑜一边想着，一边也跟着踢了那个怪物一脚，将它翻了个面，露出了那个怪物的正脸，看起来就是人的样子，要不是浑身发黑还长毛，沈瑜恐怕也不会动手。
“而且他们这里，明显也算不上干净，估计是个非法的，所以才不敢盖章，只能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活体实验？”
曲南梧刚刚在另一边，只在最后碰到了这个东西，被它喷了一道黏液，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
“应该是人体实验。”
沈瑜的语气没什么波动，甚至有些冷漠，就像是见过很多次这种东西了一样。
“估计又是哪个大善人收购了某个偏远地区的孤儿院吧，想用这种办法给普通人也安排上异能，等确定安全以后，就可以给他们自己配上异能，然后就可以继续在我们面前称王称霸，还不用看我们脸色，每天胆战心惊了。”
曲南梧有些沉默，沈瑜见状拍了拍曲南梧的肩膀，这次没被曲南梧拍开，大概是怕曲南梧多想，沈瑜多说了两句：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之前有了解过，一般来说这些人都是自愿的，毕竟做实验也需要考虑实验体的情绪，以此来达到效用最大化。”
“自愿的？难道他们有反抗的机会吗？”
“那当然没有，不过会有拒绝的机会，如果不参加实验的话，可以选择另一条路，成为那些人的亲卫，每天早上吃一颗毒药，晚上吃一颗解药，用来证明自己的忠心，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沈瑜估计了一下炸弹爆炸的时间，揽着曲南梧准备离开，一边走一边给曲南梧介绍这个所谓的选择。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会同意的，因为他们在这之前已经经历过几轮的洗脑了，如果还能拒绝，那就说明心智非常强大，很适合去做一个只会办事的机器。”
“你这么了解这个实验，难不成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
“你可别拿这种事侮辱我啊，要是被我外公听到了他得弄死我”，沈瑜嘀嘀咕咕地说着，看曲南梧对这些挺感兴趣，干脆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反正这类实验大概的流程就是，他们从一批小孩子里选出能做实验体的，再从这批人里筛选出自愿的，最后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让他们沉浸在会飞黄腾达的美梦里，自愿去参与实验，这些人到死可能都觉得自己会是那百万分之一的幸运存在。”
曲南梧点点头，不过还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一定要他们自愿，直接把人抓过来也是一样的吧？”
“因为最终这些被研究出来的东西是要放在那群老东西身上的，那些人肯定是自愿的，所以据说是为了控制变量，毕竟人体是个很神奇的存在，随便一点东西的改变都可能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他们惜命，所以当然会这么做。”
“而且，这种实验本身是犯法的，到时候查出来，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但是主要他们说了自愿，就可以说成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了，公众也会支持他们，毕竟有异能的只占少数，如果有机会，谁会不想变成那个万里挑一的主角？”
曲南梧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走出实验基地之前，他回头看了那条幽深的走廊，只觉得荒谬：
“我不想。”
“什么？”沈瑜有些错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不想成为主角”，曲南梧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血迹，明明外面就是一条热闹的街道，结果仅仅是一个景观的遮挡，就隔离出一个人体实验的基地。
“得到了异能又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可以出风头这一个好处以外，既不能增加智商，也不能让人一下子就得道升仙，它既让人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又让人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受制于其他人钦佩的目光，到头来只剩下加入特别作战小队这一个选择。”
说到这里，曲南梧偏头看了看沈瑜，“我记得你以前会拉小提琴，你现在还会拉吗？”
沈瑜哑然，他现在当然不会拉了，因为自从他身上出现异能之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凑到他身边，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他的异能有多么了不起，等级有多么高，他以后加入特别作战小队一定会出尽风头，成为人人艳羡的存在。
在那之后，哪怕他外公试图让他继续练习，他也当然不会再去拉了，一个拉小提琴的，就算能站在音乐大厅演奏，也比不上一个特别作战小队成员来得有面子。
他当然不会拉了。
曲南梧一看沈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地方，“沈教授跟我说过，你在小提琴上很有天赋，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一定会站在音乐殿堂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名字，可惜你后面没有练习了，沈教授一直觉得很可惜。”
“你看，他们洗脑的多成功。”
沈瑜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又笑了笑，“我外公就是年纪大了爱想东想西的，你可不要跟他学坏了，再会拉小提琴又怎么样，要是冒出个怪物，难道要我用小提琴去打架吗？所以还是异能比较有用，对吧？还是异能比较有用。”
沈瑜在试图获取曲南梧的认可，真实的情绪也罢，异能影响也好，沈瑜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试图抓住一点救命稻草，或者说寻求一点安慰，好让自己当初的选择显得更加合理，顺便掩盖住自己心里涌动的后悔的情绪。
“嗯，还是异能比较有用”，曲南梧当然会满足沈瑜，毕竟就是因为有了异能，曲南梧才能以现在这个平等的身份站在这里和沈瑜探讨这些，而不是躺在实验基地的地板上，浑身是血的被沈瑜嫌弃地一脚踢开。
沈瑜松了口气，再次勾住了曲南梧的肩膀，“走吧走吧，刚刚我手机震了一下，估计是你哥又给我们发什么任务了，我们还得...”
“砰——”
身后爆炸声响起，沈瑜猛地回头，头顶的碎石迅速掉落，沈瑜只来得及把曲南梧护住，下一秒，整个实验基地就垮了下来。
［干的不错，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