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县城。
“团长,督军府来信!要求我们火速赶赴宜宾战场支援!”
龙泽此时正带队训练,擦擦汗后,接过书信,上面是邹若横的来信,说明此时川地战役基本情况,如今侧翼宜宾漏洞大开,威胁到了滇军后方,需要龙泽带兵去支援。
“得,还准备等石虎派人来接收这里了在回趟大理,这下没机会了。”龙泽笑着说道。
一旁的犀角随即道:“少爷,我们不用在补充些人在走吗?让第一团在调2千人来?”
毕竟此时第一团已经有战兵5000人了,第二团依旧是2千多人。
“算了,如今大理到处缺人,第一团本就捉襟见肘四处剿匪和值守,我们先去支援在看情况吧!”龙泽感叹一句。
说着,龙泽命令道:“部队全体开拔,现在埋锅造饭,带足3天口粮,目标宜宾!”
“报!团长!”
龙泽转头看来。
“团长,田林大捷,孙杜部击溃龙建光部,正火速追击龙建光,如今已经拿下百色县。”
“什么玩意?”龙泽一愣。
犀角、六子、陈中树此时都围了过来。
陈中树没有多大的惊讶,但龙泽内心可是惊涛骇浪。
“孙杜部都是新兵,连一个滇军老兵都没有,而且重武器一挺马克沁都没有。这……”龙泽说什么都不可置信。
是粤军太菜,还是孙杜太强。
粤军之前的战报,他是看过的,北洋粤军这支部队,可是装备7磅火炮、马克沁、就是步枪也都是统一的曼利夏m1895栓动步枪。
而孙杜这边,2个人一把勒贝尔步枪都够呛,看看当初龙泽的暂编第一团就知道了,杂牌军装备很少,除了少量的军官配备转轮手枪外,重武器几乎没有。
在看向手中的情报,龙泽可是嘴角一直抽抽。
“少爷?”
龙泽挥挥手道:“你们先去准备,我们去宜宾战场。”
“是!”三人敬礼后离开。
也就在此时。
一名传令兵报告:“团长,有夫人的来信!”
龙泽不再去想孙杜的事情,接过书信,看到封面是沐莲的字。
当龙泽打开信件,看完书信后,瞬间不淡定。
龙泽眉头微皱,看向传令兵,道:“你是从大营镇来的?”
“不是,我只是代为转交,我是从昆名来的。”传令兵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龙泽说道。
龙泽疑惑的看着书信喃喃自语道:“陈焕?川康巡阅使,川地督军,锦官城镇守使?”
看的云里雾里的龙泽挠挠头,便不再理会,书信里面,沐莲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龙泽要赶赴川地作战,让龙泽找机会去说服陈焕加入我们。
第二天下午时分。
龙泽部队开拔刚过昆命。
行至凉山半道。
“什么!北洋粤军第一师全没大败?”龙泽不可置信的听着,刚刚从督军府开会回来的陈中树说的消息。
陈中树拿起一旁士兵手里捧着的毛巾,递给流汗的龙泽。
龙泽看向一旁的犀角,示意犀角带着士兵继续行军。
擦着脖子里汗水的龙泽,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盯着陈中树看。
“没听错,孙杜确实凭借2000杂牌军,昨天打退龙建光6千人第一师!今天早上,传回昆名的战报,孙杜连克三城俘虏1300粤军,缴获三门大炮,2千多杆步枪,几千斤粮食物资。”
陈中树继续道:“龙建光此时逃至柳州,寻求鹿荣廷的庇护,孙杜这才停止追击。”
“也就是说,如今孙杜手里有6门75口径的野战炮,5千多条枪,4千多士兵。”龙泽苦笑道。
龙泽之前气孙杜的做法,如今看来是何其的幼稚和可笑。
陈中树接着说道:“要不是孙杜顾及鹿荣廷,恐怕他都要凿穿桂地,一路打到粤城去!”
“这么猛?”龙泽一惊。
“团座,不要小看孙杜,他8岁离家出走,十几岁时在南洋闯荡,凭借一把杀猪刀靠着走私私盐起的家,后来在缅甸越南一带活动,而且和黑旗军李嵩关系匪浅。”
龙泽喃喃道:“这么说,这个孙杜倒是个人物,怪不得唐吉姚对他很是“包容”。”
“报告团长!督军府来人!”
“请!”龙泽看了陈中树一眼,陈中树也是疑惑的摇摇头。
“龙团长,十万火急。我军被川军三个团咬住,此时紧急调配你部支援!”
“什么!”龙泽眉头一蹙接过命令,上面是要求他们赶去新场镇支援。
“领命!”龙泽很快调整心态,接下任务。
一周前。
北羊军阀张敬尧,率自己的精锐第7师、携其余配合自己的川军杂牌军,出其不意的对滇川接壤的新场地区,发起猛攻。
原本在宜宾的张敬尧,如同神兵天降,这种跳跃穿插的打法,让滇军高层一时间手忙脚乱。
张敬尧手里的6千北洋军,是常年作战的精锐,装备跟是国内最顶尖的一批,而且第七师还装备有一个炮团,23门火炮。
张敬尧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拿下新场镇后,直接奔袭昆城。
这一举动让在川地攻击泸州的滇军精锐,不得不抽出一部分兵力回援。
可泸州和宜宾战场,以及拖住了2万精锐滇军,江鄂此时手里无兵可调,而且就连顾品真,半个月前江鄂也紧急调往前线坐镇指挥。
顾品真是陆军讲武堂堂长,是整个滇军陆军的人才培养基地,连后备隐藏能源都上战场了,哪里还有人可以调。
为了不被张敬尧抄后路,江鄂不得不将自己的警卫连抽调,又从各级抽调预备军队,组建2千人的支援部队,赶赴新场堵住张敬尧。
接到命令的江鄂警卫连长刘云峰,临危受命,提拔为暂编第二团团长,率部急忙增援新场。
在新场2千杂牌滇军坚持到最后一刻之际,刘云峰部增援赶到,一举击退了对新场进攻的川军,也就是川南镇守使伍相征部。
气的张敬尧亲率第7师压阵,原本想着优哉游哉的就毫不费力的拿下新场,直插昆城,可被刘云峰搅局。
张敬尧除了大骂伍相征废物外,也无可奈何。
新场战场。
一个小时不间断的火炮轰鸣,机枪声不断。
就是滇军这边,也有六门法制m1897型75野战炮,要不是此炮逆天的射速,以及刘云峰带着的弹药充足,恐怕此时早就被张敬尧的炮营吞没。
“刘帅!督军府来报,有增援部队!三天后到达!”
刘云峰欣喜若狂,可当他看到电报上,写着的“大里保安第二团”时,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这唐胖子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张敬尧的精锐第七师,要不是此地地势险要,他们的火炮炮营大部分重炮上不来,我们能守到现在?”
“刘帅,抱怨没用,后方实在是没兵可调了,在调,就是边军杂牌军,你要不要?”
刘云峰叹息道:“早知这样,我就不跟着起兵了,谁能想到北洋半数精锐南下!”
当年在荆襄被北洋压着打的经历,刘云峰不想在经历一遍。
“那刘帅,我们是打?还是?”
“去tm,这用废话,当然打了,不然你想被俘虏!”刘云峰没好气的对着副官吼道。
他知道副官想说什么,但他作为同盟成员,投降恐怕比战死都要惨。
而北洋第七师指挥部内。
张敬尧来回踱步,此时的他也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确定,刘存厚和滇军接触了?”张敬尧还是不敢确定的问道。
一旁刚刚从东线战场过来的军官确定的说道:“无比确定,而且,刘存厚这些天,对滇军的进攻,突然转变为防守,不停的向后方要补给!”
“该死的这些军阀!废物!”张敬尧忍不住破口大骂。
“司令,那我们还围点打援吗?”
“打什么打!赶紧吃掉刘云峰部,我们一路横推进滇省再说!否则等着川军变节,我们都要死!”
张敬尧并不怕川军变节,他怕的是事后京城会处分他。
再加上,张敬尧不顾曹坤命令,一意孤行,贸然进兵,使得如今张敬尧和后方曹坤首尾难顾,就是曹坤想支援他,也是鞭长莫及。
不过好在,张敬尧出发前是带足了粮草和弹药,他到不怕这些缺枪少炮的滇军能怎么样。
接下来的一天,新场战场上双方几乎全部火力全开。
滇军6门火炮,张敬尧只能运上来12门49mm山炮,勉强和刘云峰对哄。
刘云峰的野战炮虽然口径大,速射快,可惜炮弹没有对面多,也不敢学张敬尧无休止的开火。
第二天下午时分。
阵地上。
“营长,对方马克沁没个完吗?一直扫射!”
对面12挺马克沁,从开战到如今,交替开火,就没有停过,此时滇军杂牌军以及消耗殆尽,现在死的全是滇军精锐。
“玛德,这中央军就是不一样,用的德制火炮,德制步枪,德制机枪,就连战术都是德意志最新的步兵战术!”一名营长咒骂道。
第七师清一色的马克沁mG08重机枪、毛瑟m1898栓动步枪和汉阳造、手枪是驳壳枪,火炮都是德意志克虏伯山炮和加农炮。
一旁低着头,在一块钢板的掩护下,过来视察的刘云峰听到后。
刘云峰转头看到了刚刚说话的营长,呵斥道:“是讲武堂的人吗?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刘帅!”
“没有可是,我刚刚看了,你部伤亡不大,一会趁着对方火炮、机枪降温的空隙,发起白刃战冲锋,一举贴近了打!”
听到刘云峰命令的语气,营长也只好作罢。
此刻的滇军将士们,都在质疑,在这种火力面前,讲武堂毕业的这些“高材生”,所学的倭寇战术“死亡冲锋”,也就是所谓的“猪突战术”是否真的管用。
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
一双眼睛借助望远镜在灌木丛的掩护下,正看着战场情况。
“不是!打的好好的,干什么冲锋啊!不要命了?”龙泽着急道。
一旁的陈中树却没有丝毫波澜,转头说道:“龙长官,你不是讲武堂毕业的吗?这战术你应该比我熟悉啊!”
“这种用士兵去堵枪子?战术?我!”龙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陆军讲武堂毕业的身份,修习的都是倭寇的那一套陆战打法。
看着陈中树疑惑的眼神。
“不要这么看我,我们老祖宗打了几千年的仗,怎么倒反天罡过来,学习一个弹丸小国的战术,我是看不上的!”龙泽随便掩示过去。
陈中树也没多想。
“对面第七师的新军,装备看的我哈喇子都要流了!”龙泽念念不忘的看着北洋士兵。
陈中树闻声再次看来:“长官,我们星夜兼程,如今不赶紧杀出吗?”
龙泽笑了笑:“先让将士们睡个饱觉,对面的刘云峰还能撑得住!”
“可!”陈中树眉头紧蹙。
陈中树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龙泽则是在等犀角。
这次行军没有走昭通这边,而是带着士兵翻山越岭,从昆明出发一路走小路,越过凉山地区,就是为了躲开北洋的探子。
这条路也是流民们用生命探出来的。
犀角被他秘密派去探查第七师的弹药补给之地。
去摸路。
“与其硬刚上去,当做添油战术送死,不如声东击西,釜底抽薪!”龙泽低声道。
陈中树刚出口的话,闻言咽了回去。
“一、二营长!”
陈中树低声了声“到”,此时,后方的六子,也快速压低身形,跑了过来。
龙泽撺下身子,挥挥手让两人也趴下。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计划了,北军武器先进,装备优良,但同时要依靠的后勤补给也是巨大的,所以攻其要害,才可化解如今对方围点打援的困境。”
正安排作战部署,此时犀角赶了回来。
“少爷,我在当地药农的带领下,找到了一条山涧小路,就是有点难走!只能让一个人一个人的通过!”
龙泽点点头,已经很满意了,说道:“刚好!老陈!你带领你的一营,绕后出现在大道上,做出支援模样。见机行事。”
“是!”陈中树兴奋道。
“六子,你带着二营,作为伏兵,等候北军后方大乱杀出!”
“是!”六子一如既往的冷静道。
龙泽看向犀角,“你、我和三营全部,我们将辎重留给陈中树,每人只带三十发子弹!”
犀角犹豫道:“少爷,要不我去吧,你留下来坐镇指挥!”
“少废话,军令行事!”
“是!”
龙泽再次看向面前三人道:“我一个原则,是狼,是狗,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很显然,龙泽这句话是说给陈中树听的。
陈中树是精锐滇军出身,军中800精锐滇军如今表面上服从龙泽,但陈中树正臂高呼,龙泽也没有办法。
“是!”三人异口同声。
新场战场上,硝烟弥漫,枪炮声此起彼伏。
北军士兵们藏身于战壕中,但此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随着一名北洋营长的一声令下,他们起身再次督促前方的川军士兵开始攻击!
第七师士兵一个个扣动扳机,子弹不是射向对面敌军,而是一个个藏头露尾的川军身上。
“都给我冲!”
前后夹击无奈的川军士兵,此时只能叔叔挨着侄子,儿子靠着父亲,不情不愿的向着对面呼啸着冲锋。
然而,对面的滇军士兵可管不了这些,毫不手下留情。
2挺马克沁、2千支步枪、交替射击,后方六门m1897野战炮也开始发射。
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地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战场的枪声从早上一直到如今下午,都没有停,就半天时间,张敬尧组织北军押着川军冲锋了不止三次。
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
“桂三!桂三!”
一个穿着灰色军阀服饰的川军中年士兵,此刻破烂的军服,以及满身的伤口,但依旧关心这不远处战壕里奄奄一息的娃娃兵。
“锤子儿,这哈真的死求了啥!”
不远处,战壕内一个个穿着破烂灰色军服的士兵,看了过来,大家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步枪、有大刀、长矛,更有几个举着藤牌。
原本一个个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却被刚刚叫“鬼三”名字的人吸引了过来,因为叫声实在是凄惨无比。
满脸血污的中年汉子用力摇着,嘴里念叨着“桂三”。
“老表,节哀啥,那边危险!”
不顾一名穿着黄色军服,明显手里武器精良很多的北军士兵劝阻,那中年汉子喊了一嗓子不管不顾向桂三躺着的地方爬去。
“桂三,我的娃儿!”
还没有等哭泣声传出,一枚炮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中年人不远的三米开外,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翻了那中年人,就此没了呼吸。
“我日你先人板板!”
无数的川军士兵怒了,一个个欲要冲出战壕,被一黄色军服的北洋营长拦下。
“都给我回去,在各自战壕内待着,不要动,等炮击结束!”
“你个龟儿子,会不会打仗,大炮响起!兄弟们冲!都不会!”一个个川军士兵嘲笑着面前的营长,一口川话,让那北方过来的营长听的不是很明白。
所以,也就没有搭理那些看起来苦哈哈,瘦弱破烂衣裳,烂草鞋的川军。
那营长也是在等对方火炮冷却时间,为的就是减少伤亡。
就在这时,一个跑出去阵地外拉屎回来的川军士兵,惊魂未定的一头扎进战壕内。
“叮叮猫儿,你个龟儿子,拉屎没有擦屁股吧!”
无数的士兵嫌弃的捂着鼻子。
“你赶紧按到起,信不信老子锤哩!”
那惊魂未定的川军,刚要开口。
“砰!”
“嘟嘟嘟!”一声响彻天际的冲锋号响起。
不远处侧翼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灰军装的滇军。
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手拿着一把黄金左轮,一手拿着一把刺刀,挥舞着冲锋。
“弟兄们,杀啊!”
“缴枪不杀!”
突然从后方杀出的一支滇军,顿时让后方北军阵地一片骚乱。
而此时,调转马克沁重机枪枪口已经来不及,滇军和北军已经短兵相接了。
“缴枪不杀!”龙泽一刀扎进一个黄色军服士兵肚子内。
只见那士兵吐着血,手却死死抓着龙泽的衣袖。
一旁的犀角转手过来,很是丝滑的割断那士兵的手腕。
龙泽也借势拔出那血淋淋的刺刀,此时的他也红了眼,“不要管我!赶紧控制前面机枪阵地,让六子他们过来!”
“杀啊!”龙泽顺手抬起枪,一枪毙命一个士兵,仿佛只有嘶吼才能压制杀人的恐惧感。
龙泽捡起地上刚刚士兵的毛瑟汉阳88步枪,麻利的取下他的刺刀安装。
“缴枪不杀,尽量避免死伤!”龙泽拿着刺刀步枪,不管不顾的就一个劲的往前冲。
此时,整个北军阵地混乱一片。
龙泽带领的士兵,犹如尖刀一般,直插敌人心窝。
搞得整个北洋第七师顿时慌乱一片。
刺刀插入一个士兵胸口,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龙泽果断放弃。
掏出腰间的黄金手枪。
“弟兄们杀啊!”龙泽手里的黄金手枪打完六枪后,就没子弹了,只能放回自己的枪套内,随即就捡起地上一杆北军的汉阳步枪。
说实话这步枪前面的套筒,真的很拉胯,影响步枪颜值。
“我去,汉阳造!崭新的汉阳造!”龙泽抱怨归抱怨,但手里崭新的汉阳造,他还是很喜欢的。
试着拉栓上膛,检查枪机。
可一抬头,就看到几十个破烂军服的川军死死凶狠的盯着他,而往战壕内望去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头的破破烂烂衣服的川军。
大家面面相觑。
“嘘嘘!不要激动,都抱头蹲下,我不杀俘虏!”龙泽也是大脑宕机了几秒,随即赶忙对要对自己发起冲锋的川军吼道。
一个个面露凶色的川军,见此,半信半疑的缓缓蹲下身子。
此时,不论是刘云峰的火炮、还是张敬尧的马克沁,此时枪炮声已经全面停了下来。
有的只有冲天的喊杀声,和刺刀割肉捅进去的声音。
“感情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前线来了!”龙泽端着枪,看押这些川军,时不时对着不远处黄色军服的士兵射击。
“这个娃儿,枪法了不得,一枪一个的咧!”
此时战壕内的川军,有胆大的看着龙泽射杀北军士兵。
“乱了,彻底乱了,黄的灰的混在一起了!”一个川军笑呵的说道。
就在此时,战场上再次响起一声刚刚的那种“冲锋号”,战壕内的川军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去。
龙泽这才看清楚,这战壕内的川军,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川军在前,北军在后,刚刚龙泽是偷袭的后方,所以直接就和北军第七师交手。
龙泽一个人跑的太快,冲到了最前沿川军阵地前来了。
“都回到战壕,免得误伤,都蹲着不要动!”龙泽大吼着。
此时三个三营士兵看到了龙泽,急忙赶了过来支援。
“团长!”
“不要管我,你们快去支援你们营长,我在这看着没事!”
“是!”三个士兵犹豫一下,但很快答应了下来。
此时战壕内,一个岁数看起来稍大的汉子,取下自己的帽子,说道:“这位军爷,我们可以走吗?我们不想死!也不想打仗。”
龙泽一愣,他刚刚看到对面山坡上,已经冲下来了刘云峰的部队。
“你们学我这个,抱头蹲下。有我在,你们没事的!”龙泽说实话,他是一点也不愿意打这种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争。
就是刚刚的射击,也是对那些背后偷袭自己士兵的北军射杀。
那些川军一个个半信半疑的将刚刚龙泽的话,传递下去。
当刘云峰带着部队冲击下来时,龙泽一个人站在阵地前,说实话此刻的龙泽腿肚子都在打颤。
要是自己不站在显眼处,友军万一把自己当“敌军呢?”,这么做主要是给投降的川军士兵看的,以免他们忍不住还击滇军。
但同样,龙泽站在显眼处,这是在找死的做法。
豁出去了的龙泽也赌一把自己。
“我是援军团长龙泽!我是……”
龙泽一遍一遍的吼着,冲锋而来的士兵,闻言这才将举起的步枪缓缓放下,减缓速度但没有放松警惕靠过来。
一个国字脸,坚毅模样的营长走了过来,抱拳道:“我是暂编第二团营长!”
“我是援军大理保安团长龙泽!”
那名营长先是一愣接着激动,因为当初在报纸上看到的“名人”,如今就站在眼前。
毕竟这年头枪杀一个洋人很是了不起的事情,而且龙泽硬生生抗了50鞭子,这事迹也是在整个滇军中传颂。
“这些是我部俘虏的川军同胞,我答应他们,他们投降,我会护着他们!”龙泽说道。
营长也没有为难,说道:“这个请龙长官自行处理,我去收拾张敬尧!”
“好!”龙泽再次敬礼后,礼送部队过去。
而此时战壕内的川军,一个个看向龙泽。
后方北军阵地。
战场上,双方士兵不断地冲锋、撤退,血腥的杀戮让大地染满了红色。
枪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混乱的战斗中,一些滇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生命在瞬间消逝。袍泽的倒下,更是燃起滇军士兵的血性,反而继续奋勇作战。
当太阳西下。
此刻的战场上硝烟袅袅几缕,枪声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