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极星怔了一秒,很快摇头。
许的愿望越大,判定所消耗的灵力越多,何况放团战里他的定位也偏向辅助。
盛玺缓缓地眯起眼。
下一秒,少年猝不及防地给他来了个突脸:“有个阴损的法子你用不用?”
那双漂亮的眸子此时泛起了微光,叫人不忍拒绝。
几人纷纷竖起耳朵。
“什么?”
“林长安不是有点古板吗,你只要喊出:拉屎吧,腹泻吧!这种程度就够了。”少年无所谓地开始胡说八道。
沈迹:“?”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为这歹毒的发言虎躯一震。
“……”白发少年圆圆的瞳仁瞬间凝固了。
时见枢大为震撼,他打了个寒颤,立刻表示:“那样会被骂死,而且也太恶心了!”
少年摊手:“就是恶心才有用啊。”
“当然不行。”黎极星叹气,“判定一定会失败的,投机取巧不可取。”
顿觉头疼,沈迹捂着太阳穴,横了盛玺一眼:“别出馊主意了,只要我们的优胜场次加起来拿到前三甲,就有资格和其他六州比赛。”
即便是黎极星输了也没事。
黎极星平静地点头:“会尽力的。”他没有保证会赢,但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输。
第一天在各种混乱的事件中过去了。
次日如约而至。
黎极星抽到的比赛场次是早上。
黎明升起之前,晨曦还未彻底破开天光,天空是雾霾色,头顶是浓郁得化不开的乌云。
台下,沈迹并不如何端正的坐在观赛区,她一边看论坛,一边抬头扫视大屏。
虽然她抽到了代蓝,但不是擂主就不需要那么快出场,只要在规定的今日内完赛就好。
就算今日天气不好,观赛区仍旧是人头攒动,他们对比赛的热情程度出乎意料的高。
众人打着哈欠嗑着瓜子,对整夜未眠的选手们评头论足。
磕着磕着,突然有人小声地说起话:“诶,你看了论坛的投票结果没?”
“当然看了,不然为什么我天不亮就坐在这?”
“真是一出好戏,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摇光滚出修真界了。”
诸如此类的言论,沈迹和同期们都听了很多,但人人都心如止水。
辰时,直到昨日的赛程彻底结束,被票出来的擂主纷纷出场,一眼望去,男女皆有。
不过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眉宇间透露着自信,那是被大众认可的意气风发。
“本届第二轮、五十进二十淘汰赛即将开始,请各位踢馆者按照规定场次进行对决,擂主如若一分钟内不到场,则视为弃赛。”
“一号准备就绪,二号准备就绪,三号、四号、五号——”念着念着,裁判的声音突然卡壳。
他猛地扭头,位于身后的五号擂台空无一人。
“人呢?五号擂主在哪?”
没有人回应,裁判皱着眉喊了两遍名字,“时见枢,时见枢?”
这是弃赛了?没看到该来的人,观赛区的人们心痒难耐,议论声渐大,甚至盖住了裁判的声音。
“肃静!”长者的拐杖重重地敲击木地板,发出一阵令人骇然的动静。
“还有十秒,这位选手如果再不出现,便视为弃赛!”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威严,响彻了整片场馆。
“十,九,八,七…”
差不多了。
摇光宗的众人对视了一眼,灵力注入各自的木签,大屏闪了闪,上方的场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裁判数到“五”时,盛玺弯着眸子,他从观赛区里站了起来,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前辈,请看大屏。”
裁判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修士,他愣了愣,急急去看屏幕,五十名选手及需要挑战的擂主依次浮现。
“五号擂台,时见枢,今日轮空。”
抽到五号的修士傻眼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也能保送吗?”
“咳。”裁判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他忙不迭地去看灵玉。
看到消息的瞬间,他立刻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抽到与五号擂主对决的选手,现场重新抽签。”
不少人听到这消息,心就凉了一半,其中不乏以为时见枢好欺负,浑水摸鱼之辈。
“连续两次轮空绝不可能,他定是求人了。”
玉衡的景屿真人深知此道理,他冷哼了声,“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其他长老侧目:“怎么,你与那孩子有仇?”说话酸里酸气的。
“仇?”景屿傲慢的笑了,“我怎么会与这种平庸之辈有关系?”
“人家的队友愿意保他换签,你也管不着吧。”实在看不惯景屿的做派,有人悄悄地开口。
“你——”景屿想骂回去,却发现那人是百疏宗的小代掌门,他忍了忍,终究没把话还回去。
百疏宗都是医修丹修,他们并不参与排名战,可修真界流传的名言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修。
于是景屿默默地憋了回去。
比赛现场的氛围热火朝天,客栈内,曲存瑶和时见枢对立而坐。
“质疑你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论坛的言论恶劣程度比起之前还要过分,已经辱骂到了入目全是屏蔽词的地步。
【时见枢凭什么保送,就凭他有好队友吗?】
【可那几个人为什么都要保他?】
【我还真以为他弃赛了,不过这和弃赛又有什么区别呢。。把我们当狗溜着玩,现在好了,我得跟江燃打了。】
【开个赌盘吧,我们来赌第三天这个废物能撑多久。】
【我猜十秒。】
【十秒?你太看得起他了,我赌三秒。】
【垃圾就是垃圾,他为什么要参加比赛,简直玷污了修真界的脸面。】
“这些人太过分了!”少女越往下翻越觉得气愤,她点了好多次的举报,这些是能摆在明面上的言论,其他放不出来的就更难听了。
对面的少年却安静得可怕,原本明亮的眸子黑沉沉,情绪毫无起伏。
曲存瑶觉得没必要这样,太憋屈了,时见枢以血肉之躯闯过七层剑阵,他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欲扬先抑。”
在最出其不意、最被人看不起的时候逆风翻盘,拿下前三甲,才能叫他们对摇光宗改观。
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半分快意,曲存瑶有时候敏锐的过头。
注视着那双尖锐竖起的瞳仁,她却无端想起了,那个下午满室的落霞。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曲存瑶动作极快地站了起来,带倒了旁边的花瓶,双手撑在桌子两侧,
时见枢惊愕地看着她。
“时见枢,今天他们都不在。”
曲存瑶原本软和的神情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逼问他的声音中带着刻不容缓,“老实交代,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