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兄弟三人把协议写好后已经天亮了。
赵老头虽说最先回的房间,却是一夜枯坐到现在,将名字签好后两家便拿着分家协议离开了。
赵家面上又像是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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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头,温书禾刚换完药,秦娇兄妹俩便到了。
在医院门口正好跟来给温书禾送饭的崔婉和霍时遇上了,所以几人是一起进的病房。
温书禾依旧是趴在病床上打点滴,秦娇将东西放的床边,眼里尽是心疼。
崔婉则帮着周邵渊将早饭从兜子里拿出来。
秦娇搬了张凳子坐到了温书禾目光所能对视上的位置,“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你这得多久才能好啊!”
上次她中弹在医院可是足足待了半个月,温书禾这次也不知道要待多久。
温书禾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得多少天,先养着呗,也没其他办法。”
她也觉得她这辈子的运气属实不太怎么样。
可能,或许,大概是因为她的运气都用来重生了吧。
秦岚在一旁开口问道:“始作俑者抓到了吗?”
温书禾将嘴里周邵渊喂的粥咽了下去才回答秦岚的问题,“这事情有人接手了,具体情况我们也还不知道。”
秦娇想到对方的年龄也明白了秦岚所关注的点,“对方才十来岁,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不怪她会这么想,要凑齐制作那玩意的材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还要做出来。
崔婉眉头紧锁,“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总归事情是他做的,怎么着他也该受到惩罚!”
秦岚开口接话道:“他该受惩罚,真凶也得抓住,不然没有这个也还会有下一个,防不胜防。”
秦娇认同的点头道:“是啊!特别是对方利用的还是年纪小的孩子,不将人抓住就一天不安心。”
温书禾无奈的提醒道:“这抓人的事情我们也没法干涉,只能等上头通知。”
秦娇认真思索着可能之人,“你说谁对你有如此大的恨意,都到了恨不得你去死的地步。”
秦岚也在认真思索着,“特务这事情才过去没多久,他们应当不会再次出手才对啊!而且上一次基本上都端的差不多了。”
崔婉对秦岚这想法不太赞同,她想不出来除了特务还能有谁这么恨温书禾,说不定就是特务在报复温书禾。
毕竟因为温书禾,他们可是被端了那么多窝点。
“会不会是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抓到,对方知道了我们跟赵家的恩怨,特意挑的赵庆。”
秦娇点了点头,“我感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特务这东西,我们也猜不透。”
周邵渊此时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被大家都忽视了的人。
他不止一次在温佳佳眼里看到过她对于温书禾的杀意。
如果说除了特务外谁最希望温书禾死,那温佳佳必定榜上有名。
温书禾吃不下了便没再继续吃,“先等等看吧,相信咱们祖国母亲会替我讨回这个公道。”
秦娇眼神一亮,“你这称呼好亲切!”
温书禾轻轻一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秦岚也笑道:“我觉得书禾说的对,咱们该相信国家,既然上面已经安排了人介入了,咱们就安心的等着结果就好了。”
崔婉听着,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霍时从进病房后便不声不吭,连秦娇这么迟钝的人都察觉出了霍时的异样,使着眼神询问温书禾。
温书禾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但想到她是与霍时一起遇到的危险。
霍时毕竟年纪还小,大抵是还惊魂未定,便也能够理解霍时的这个状态了。
温书禾温柔的看向霍时,“明天是周一了,霍时明天是想去上学还是想在家再待几天?”
霍时听见温书禾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在愣神中清醒过来,“我想再休息几天,可以吗?”
他想等确认温书禾没危险了再去上学,他不会将学习落下的,看不到温书禾出院,他始终没办法安心。
温书禾自然不会拒绝霍时的这个请求,“你想再休息几天就跟舅奶奶说,让舅奶奶跟老师请假。”
崔婉附和道:“是啊!咱们先得养好精神来,学习的事情不着急。”
霍时点了点头,“我想等温婶婶出院了我再去学校,可以吗?”
温书禾语调温柔,“可以,累了我们就适当休息。”
崔婉笑着去摸霍时的脑袋,“舅奶奶明天就去跟老师请假,你先安心在家休养几天,咱们养足精神再上学。”
秦娇一把将霍时揽进怀里,“咱们小霍时长高了不少啊!这长的可真俊,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呢。”
霍时被秦娇这么一打岔,终于有了些往日羞涩的模样。
兄妹两人在病房里聊了好一会才跟着崔婉两人一同离开的。
崔婉得回去做午饭,中午再送过来。
与此同时,被周邵渊惦记着的温佳佳,正躲在一个废旧的院子里,吃着冷饭。
温书禾那事情一发生后她便被丢弃在这废院里了。
她不敢随意在外面行走,那小孩见过她。
自从这事出来后整个京市的安保都严上了好几个等级,每个车站都多了排查的人。
她没办法确定那小孩有没有将她供出来。
上头的人说待她完事就带她出国,但事情办完却让她在这破院子等着。
她不敢随意走动怕跟上面来带她出国的人错开,这饭还是事情发生前吃剩下的。
她如今只能寄希望给上面的人。
也不知道温书禾那个贱人死了没有,不死也该残了吧。
她终于要将这贱人踩在脚下了,她马上就要出国过好日子了。
没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这个贱人去死。
要不是上面交代,不让她露面,她非得亲自去送她最后一程。
听说那贱人被炸的血肉模糊呢!
真真是解气。
不枉费她委曲求全!
温书禾出事,最高兴的除了温佳佳就是周家一家了。
周震兄弟俩被老爷子弄出了京市,但周邵杰和周邵荣本就没在京市工作,而是在京市隔壁,与京市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路程。
老爷子对孙辈没有赶尽杀绝,只发了话不让在京市工作。
周邵东的两个孩子目前还是在京市上学,陈老太带着他们俩跟周邵东媳妇在京市租了个房子住。
租的是周邵东媳妇娘家的房子。
周邵东岳家舍不得女儿跟外孙,便帮着把几人在京事的事情瞒了下来。
陈婆子知道可以不用离开京市,便也配合的没再继续凑到温书和面前。
这事情只要没有人往温书禾跟周邵渊面前凑,倒也算神不知鬼不觉。
陈婆子最近正忙着给周语嫣相看,对这个孙女她寄予了厚望。
如果周语嫣能够嫁个好的,那等老爷子一走,她两个儿子便有望回来了。
温书禾被炸伤那天,周邵渊是一路抬着出大院的,这事情不少人看见。
周语嫣相看的人家刚好在附近,温书禾浑身是血的模样正好被周语嫣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周语嫣当即便打探了一番,当晚整个周家便知道了这事。
陈婆子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要不是顾及老爷子,她都想上医院去看看。
日子转眼便到了温书禾出院的这天,温景延刚到京市便得到了温书禾受伤的消息,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忙赶来医院了。
到医院时与给温书禾办理出院的周邵渊在医院大厅遇上了。
周邵渊听见温景延询问护士的声音,快步往温景延走去,“大哥!”
温景延听见周邵渊声音跟护士道了谢,便往周邵渊走去,“书禾怎么样了?”
“今天就出院了,在办理出院手续。”
温景延目光犀利,“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半点没跟我说。”
“书禾说怕你担心,让你知道了你也帮不上忙,就干脆不告诉你了。”
“她人现在在哪里?”
“还在病房,我舅妈跟霍时陪着。”
“对方是什么人?”
“被利用的10岁男孩。”
“背后之人抓到了吗?”
周邵渊眼神微变,试探性问道:“如果我怀疑这里面有温佳佳的手笔你该如何选择?”
温景延一脸严肃,“从何谈起?你知道我为人,如果真的与她有关我不会替她求情。”
“直觉。”周邵渊无法将证据摆在温景延面前,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数次让他死里逃生。
温景延自己也是靠着对危险的敏锐活下来的,自然不会去辩驳周邵渊的话,“我先上去看书禾,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放心。”
放心什么温景延没说,但周邵渊懂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温书禾背后的伤口都结痂了,已经能下床自己走动了。
崔婉跟霍时正在收拾着东西,温书禾自己在病房活动。
温景延见温书禾好好的站着,心底松了口气,“书禾。”
温书禾 听见声音回头,发现温景延不知何时站在了病房门口。
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模样,脸上的胡茬都冒出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消息说你受伤了,我怎么能不来。”温景延说不出来责怪温书禾的话。
毕竟温书禾不告诉他的初衷是为了避免他担忧。
就像周邵渊刚刚说的,他就是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不说他远在津市,他就是在这里,他也不是医生。
温书禾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一下,等会就出院了,刚好回去吃饭。”说完又对着霍时介绍道:“这个是温婶婶的哥哥,你要叫舅舅。”
霍时乖巧的对着温景延喊道:“舅舅好!”说完便主动去给温景延搬凳子,“舅舅坐!”
温景延将注意力从温书禾身上移到了霍时身上,“你好!谢谢。”说完又对着崔婉打起了招呼,“崔姨。”
崔婉笑道:“等会一起去崔姨家吃饭。”
“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跟邵渊是战友,又是书禾哥哥,当成自己家就行。”
没多久周邵渊便办手续回来了。
因为周邵渊毕竟还要上班,温书禾被崔婉强势扣留在了大院养伤。
温书禾刚踏进大院,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温书禾的状况。
“邵渊媳妇回来了啊!”
“邵渊媳妇伤好了吗?”
“我家有只母鸡,今天刚好杀了,晚点给你送点过去补补身体。”
“我家今天炖了肉,也给你送点过去。”
“伤的那么重可得好好补补。”
“还好没事,可吓死婶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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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延跟周邵渊护在温书禾身边往钟家走去,怕这些人不小心伤着温书禾,霍时见此也学着两人的模样。
崔婉拦着这些想靠近温书禾的邻居,开口道:“多谢大伙了,书禾她还得养身子得回去休息。”
“是该休息,快点,咱们可不能堵着路了,让书禾赶紧进屋。”
“让让!让让!”
挤在一起的人一个唤一个,直接让出了一条道。
温书禾笑道:“多谢大伙的关心,等我好了再跟大伙聊。”
温书禾跟周邵渊几人是进屋了,崔婉却被拦在了外面。
有真关心温书禾的,也有看热闹的。
“书禾这伤什么时候能好啊!我看这小脸都瘦一圈了,真是遭老罪了。”
“是啊!我看那小脸白的跟纸一样。”
“赵家那小子可真是太坏了,也不知道那赵家是怎么教的,小小年纪就想杀人。”
“李翠自己都是那种人,她教养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可怜了书禾跟霍时,我看你家霍时这段时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
崔婉解释道:“当初被吓得狠了,现在已经好些了,多谢大伙的关心,没什么事我先回去给他们做饭了。”
一看热闹的婶子连忙拉住崔婉,“急什么,还早呢!赵庆那孩子以后还会出来吗?”
崔婉扯开了那婶子的手,“这我真不知道,一切由国家给我们做主,我们也在等结果,我真要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