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正堂内,留下的官员皆是身着绯红官服,只有王伯安和唐寅比较另类,两人穿的是便衣。
另外就是李令月了,现场唯一的女人。
此时大半官员离开,他们三人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一名黑脸官员见状,不由冷哼一声。
“府衙重地,岂能留女子议事?”
唐寅闻言,脸色不善的朝着黑脸官员看去。
李令月能进来议事,自己都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
然而,定睛看去,唐寅又是一愣。
卧槽,又是个熟人。
黑脸官员,正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周全。
这吊毛,在京城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面对周全的质问,李令月冷哼一声,鸟都不鸟他。
先不说李令月的郡主身份,就是她的脾气,也不可能给周全好脸色。
要不是唐寅,估计李魔女就要发飙了。
吕子章见状,倒是笑着摆手道。
“周大人,永宁郡主,也不是外人,留下议事也无妨。”
周全瞥了他一眼。
“吕大人,亏你还是当过礼部尚书,难道也如此不知礼数?”
吕子章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尴尬一笑。
这货在京城的时候,就爱怼人,还得了个刚正不阿周黑子的外号。
唐寅则是诧异的看了周全一眼。
这货,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跑这来干什么?
还没等唐寅想通这个问题。
一旁的庄墨寒见状,笑道。
“周全啊,李令月乃是陛下钦点,总督府护营校尉,”
“今日议事,李校尉理应在场!”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脸讶色。
总督府护营校尉,便是负责保护总督安全的。
总督府一应兵丁,总督出道巡查,都归护营校尉管辖,权利大的很。
这样的职位,竟然由一个女人担任?
李令月虽然在军营担任过校尉,但那是在军营,李静的地盘,谁也不敢说什么。
都只当是,给这位郡主殿下,玩乐的职位。
然而,现在是总督府,可不是龙卫,一旦上任,那就是正式职位啊!
吕子章闻言,顿时皱了皱眉,看向周全,想着这货出身督察院,总要说几句吧?
谁知,周全却是面色平静,拢了拢手,轻声道。
“既是陛下钦点,李校尉便也留下吧!”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是皇命,那就不归他管了。
吕子章顿时眼眸闪了闪。
庄墨寒见状,不由笑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议事吧!”
说着,马苏朝着门外拍了拍手。
便有兵丁搬来了椅子。
众人按照官职大小,依序坐下。
庄墨寒端坐在上首,吕子章和周全,坐在他的左右。
下首依次是马苏,王伯安,两名文官,一名武将。
唐寅和李令月两口子,坐在末尾。
虽然是末座,李令月却是很兴奋,真论起来,这个护营校尉,才算是她第一份正式的官职。
唐寅看着李令月不由笑了笑,随后,目光转向两名文官和那名武将。
三人,唐寅都不认识。
然而,那武将看到唐寅的目光看来,却是朝着他微微颔首致意。
唐寅不由一愣,随后也朝着对方颔首回礼。
随着众人落座,庄墨寒咳嗽一声,缓缓说道。
“今日召集诸位议事,一来是陛下有旨意下来,二来便是互相熟悉,日后便在一地为官,皆为同僚,”
“礼部尚书吕子章,吕大人,想必大家都认识了,吕大人奉陛下旨意,即日起,巡抚江省!”
此言一出,吕子章连忙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众官员,连忙回礼。
随后,庄墨寒又继续介绍。
“督察院左都御史周全周,奉陛下旨意,巡抚浙省,”
“江省按察使司,按察使马苏,兼江省提学,”
“海运使王伯安,转任浙省按察使司按察使,兼浙省提学,海运使之职,陛下会另派得用之人当任,”
“暗卫千户郑少秋,转任水军指挥使,”
“金陵知府洪文......杭州知府钟俊!”
按照机构来分,无论是海运衙门,还是水军,都归总督府管辖。
可以说,整个总督府下辖的要害部门,除了海运使之外,都在这里了。
唐寅和李令月两口子,一个是总督府参军,一个是护营校尉李令月,本来是没资格参加议事的。
不过,庄墨寒身为江浙总督,他说行,也没人敢反对,即便是吕子章看了两人一眼,也不再理会。
唐寅听着一溜的人事任命,却是陷入了沉思。
首先便是吕子章和周全,这两货,一个身为礼部尚书,一个是督察院左都御史,都是朝廷大员,却被天佑皇帝弄来当任巡抚。
巡抚虽然不是正式官职,品级也不如两江总督,但却和庄墨寒一样,都是钦差。
一看就是用来钳制庄墨寒的。
其次就是马苏和王伯安了,他俩是庄墨寒的学生,却是两省的按察使司和提学官,掌管两省的司法和教育,权利甚大,这样的安排,前所未见。
接下来,金陵和杭州的知府,他们虽然都是正四品的官职,却是可以忽略不计,在总督府,也只是边角料的人物。
最后,唐寅官职不变,总督府参军,说白了,就是总督身边的参谋,出主意的。
李令月就更奇葩了,总督府内一应官员的安全,都归他负责,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天佑皇帝为什么要特意安排李令月,来担任这个职位?
在唐寅的思绪中,庄墨寒的声音继续响起。
“诸位大人的任命,皆是内阁通文,吏部用印的,”
“陛下安排吾等来此,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乃是为了官学之事,”
“官学兹事体大,江浙二省是试点,陛下在看着,其余诸省也都在看着,”
“然,官学惠民,却也有人不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
“上旬,诸府官员,上书朝廷,请废官学,百姓也多有不满,本官想听听诸位的看法,诸位尽可畅所欲言?”
庄墨寒说完,众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眸中带着一丝警惕。
在场,唯有唐寅和王伯安摸不着头脑。
李令月眨了眨眼睛,也是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