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无邪?
宋璞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时间变得糟糕至极。
整个大夏文武,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和本相不和的人,都在背后骂本相一句奸相?
虽然不好听,可本相勉勉强强当你们是在夸我。
如今你这一句天真无邪……侮辱谁呢?
宋璞心情简直糟糕透了,这顾景之上朝的时候没几次,可每次上朝几乎都要给他添堵,真就烦人得很!
只是夏帝要重用这小子,如今即便都封了从四品官了,那个秘书郎的官职却一直没被拿掉,随时都可以在御前行走的存在。
他想要动顾景之……要是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还真不太行。
宋璞脸色臭臭的看着顾景之,问道:“不知小顾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二字咬得极重。
顾景之却不以为然道:“即便从两国签订盟约起,到赵钟离被押解回京,这都快三个月过去了,难道宰相大人以为赵钟离身上的情报还是你想要的军机秘要?”
“若宰相大人真这么认为,那就请原谅下官要不厚道地笑上几声!”
“宋璞!”
“放肆!”
夏帝威严的目光扫视了顾景之一眼:“顾卿,朝堂之上岂可如此嬉戏上官?”
“陛下……臣知罪!”
顾景之装模作样地朝着夏帝一礼,然后又对宋璞拱手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下官无心之言,想必宰相大人不会见怪吧?”
“噗嗤!”
李业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他看向顾景之,只觉得这小子着实有些气人。
一句宰相肚里能撑船,硬是将宋璞给憋的不行。
计较吧……那就会被人认为是气量狭小的小肚鸡肠之辈,不计较吧……貌似心里很不得劲。
关键这小子好几次冒犯于他,却总是用那句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话来挤兑他。
当真可恨!
夏帝看了群臣一眼,威严道:“言归正传,顾卿你继续说吧!”
“遵旨!”
顾景之拱手道:“陛下,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
“赵钟离在北离军中二十年,虽非心腹重将,却也是知道一些机密的,北离放这等人入我大夏,又岂能不防着?”
“只怕在百里公书的信件传回北离之际,北离就开始着手布置了!”
“依臣看来,直接审问赵钟离关于北离之军机要是,徒惹人笑话而已!”
“那依顾卿之见,既然不是北离,那会是何人?”
夏帝老神在在的问道。
“此事臣尚在查证之中……”
顾景之垂着眼皮应了一声,眼中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贼人狡猾,冲击使团未果,竟然下令放箭,连同那些与我将士纠缠的贼人一并射杀!”
“臣冒死救回一日,可那人身上伤势太重,至今昏迷未醒……”
“可恨!”
夏帝怒喝一声。
群臣闻言,当即垂下头颅。
只是位列百官之中,却有一人目光闪了闪。
夏帝说道:“顾卿,你如实说来,那人被安置在何地?”
“陛下!臣自作主张,将犯人连同那受伤的贼人,一同送到了内卫府大牢,只待贼人伤势好了,便可一同审问!”
“审问?”
夏帝疑惑道:“若是贼人自然要审问一番,只是这赵钟离……其罪名天下尽知,何须审问?”
“臣附议!”
宋璞说道:“如今云国遗孤,当朝乐凰郡主在朝,她又是先皇后一手抚养长大,于情于理臣都以为应尽快处决!”
“臣反对!”
顾景之大声道:“陛下,贼人既然是冲着赵钟离去的,自然是赵钟离身上恐怕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贼人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唔!此言倒是有些道理!”夏帝点了点头。
宋璞见状,当即又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将贼人和赵钟离一同押往刑部,由刑部主理此事!”
“臣以为宋相之言更是不妥!”
顾景之当然不能答应。
在宋璞第一次要求将人移交刑部的时候,他就知道宋璞肯定知道了顾衡的勾当。
亦或者说,在他们截杀失败之后,顾衡就找了宋璞言明一切。
要不然宋璞也不会一直跑来要人。
“顾大人两次三番阻拦将人犯移交刑部,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无怪宋璞恼怒,眼见两次三番被顾景之拒绝,饶是宋璞工于心计,此刻也顾不得言辞是否恰当!
然而,他这句话却正中顾景之下怀,只见他冷声说道:“下官虽然阻拦宰相大人,可人犯却并未被下官私自扣下!”
“内卫府直属御前,乃天子亲军!宋相此言难不成是在怀疑内卫府之忠诚?”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当即色变。
就连夏帝也很是不悦地看了宋璞一眼。
若是内卫府都有问题了,那就是在说他这个皇帝识人不明咯?
宋璞听了也连忙解释道:“陛下,臣是被顾大人给气到了,出口无状,还请陛下责罚!”
“无妨!”
夏帝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大夏不以言论罪,只是宋卿身为一国之相,往往一句话就代表我大夏,他日还需谨慎啊!”
“……”
宋璞嘴角抽了抽,却只能拱手认错:“臣知罪,谢陛下教诲!”
“唔!”
夏帝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宋璞这才转过头来说道:“顾大人,刑部主理各地案件审查,对于刑名一道最是有办法,本相建议将人犯移交,不过是出于公心罢了!”
“下官也绝无怀疑宰相大人之意,只是吧……”
顾景之呵呵一笑,这才说道:“只是刑部本案件堆积,有着处理不完的公务,我等为官之人,当急万民之所急,想万民之所想才是!”
“赵钟离虽为重罪,然后事实脉络清晰,一应罪证根本无需审判,又何须浪费万民之公器?此事还是由内卫府接手,更为合适一些嘛!”
“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以后事事都由内卫插手,顾大人难道不怕我大夏法令不彰?”
眼看夏帝已经明显倾斜,宋璞直接用法度说事。
然而,大抵是身居高位日久,他已经忽略了,恰恰是这样,反而触碰到了夏帝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