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温安琪跟着秦晔他们的飞机一起来了绥城。
陆西音兴奋地带着她去逛江南街市,游花灯。
温安琪玩得很开心,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回头张望着拥挤的人群,“音宝,我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呢?”
陆西音努力地压着嘴角,悄咪咪地在温安琪耳边低语了几句。
温安琪小声道:“哇,左哥这么浪漫吗?”
陆西音嫌弃皱眉:“浪漫吗?我觉得有点变态。”
“还行吧,我是想这么说来着,可是他那张脸实在跟这个词很违和。”
后来,陆西音故意拉着温安琪往人多的地方走,后面的人跟得逐渐吃力。
终于,她们进了一间茶楼。
陆西音带着温安琪提着灯笼从后门走,躲在门口等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果然,不多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也从后门出来。
陆西音惊讶,“牧楚?”
牧楚低头道:“小少奶奶。”
“你怎么在这里?”
牧楚见被她发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前段时间针对小少爷的人还没揪出来,他让我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温安琪好奇道:“所以前两天也是你吗?”
“不是,小少爷今天回申城了。”
所以,今天才是牧楚。
牧楚纠结着,突然开口:“小少奶奶,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
江南茶楼的包间里,牧楚坐在陆西音对面。
“小少奶奶,牧楚不太会说话,如果接下来有说错的地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少爷他不知道,是我自己要跟你说的。”
“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小少爷跟其他两位少爷不一样,他...没那么自由。”
牧楚很小的时候被秦家收养,懂事以来就陪在李淮左身边。
“我懂事以来就跟着他,他不太会说话,但他真的为你做了很多很多,高三那年,周锐出钱找地下打手教训你,他查到后也是一次一次亲自把那群打手揍跑的,揍到没有人敢接这个单,也没有人再去骚扰你。”
“他那段时间自己也受伤了,我相信他肯定没有跟你说,小少爷他就是这样,不怎么懂得表达,第一时间只想着怎么去做怎么付出。”
听到牧楚的解释,陆西音想起李淮左频繁找她要创可贴那几天,好像就在学校后门那件事发生后。
“对身边的人也一样,他小时候会用一些叛逆的行为,故意说反话去吸引关注力,秦先生每次骂他,我都感觉他比拿到奖励的礼物更开心。”
“后来,我跟着他去美国,他总是不敢回来,他说申城太小了,他怕遇见你,遇见了就不想走了,所以他每次回来都是住一晚就走,我想他也是怕自己破坏你的幸福吧。”
“去年,他知道你跟他结婚过得不开心,他很自责,有一天晚上喝得酩酊烂醉,一脸颓丧地问我是不是不该回国,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你眼前,那样你可能会过得更开心。”
“圣诞节那天,他从你家离开,伤心得又开始喝酒,他迷迷糊糊地说别人比他更能让你幸福,他是不是应该放手了?”
“感情的事,我也不太懂,小少爷他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就是我想说看他爱不爱一个人,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他做的永远比说的更多,更真诚。”
说到这里,牧楚诚恳地低头:“小少奶奶,如果你在考虑别人的话,也请考虑一下我们小少爷吧,他真的很喜欢你。”
包间内,只剩下热水壶沸腾的蒸汽声。
陆西音沉默,他口口声声,一边称呼小少爷,一边喊她小少奶奶,她都不知道先纠正他,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
她问:“他回申城是不是处理年前那件事了?”
“是的。”
陆西音又问:“他在旧金山那次,伤得重不重?”
牧楚听到这句,就知道陆西音已经知道了李淮左的身世。
他如实道:“不重,是一块银牌挡住了那枚子弹。”
陆西音怔愣了几秒,想起李淮左前段时间在媒体前解释那枚戒指。
主持人问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说:”确实有特殊含义,但不是婚戒,tA救过我一次,古希腊传说中无名指的血脉连着心脏的脉络,所以它才戴在无名指上。”
陆西音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跟牧楚分别后,她就跟温安琪回陈园了。
李淮左年都没过完就赶回去处理,估计这件事挺麻烦的,她就不在外面给他添麻烦了。
-
过年这几天,陆西音发现网上对李淮左的针对性谩骂和攻击只增不减。
大年初五,陆西音跟着秦晔的飞机回了申城。
大年初六,她跟李淮左重逢的第一年过去了。
她登录认证过漫画家的社交平台,发布一段长长的文字。
「大家好,我是画漫画的lulu,真名叫陆西音,首先跟粉丝说声抱歉,最后一本漫画不会再连载,我目前的精力和水平都无法完成这篇漫画的工作量,我也不愿敷衍地对待画画这件事,这对读者和故事主角也不公平。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回应,最近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也有很多粉丝私信我,有的关心我,有的给我道歉,这几天还有粉丝让我远离前夫,谢谢你们,但我今天想跟你们说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先说我个人的结论:他是个好人。
高二开学那天,我从画室赶回学校办理手续,途经路口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跪在地上乞讨,很凄惨,我有点犹豫,当时兜里只有五百块现金,开学买校服要用四百五,如果捐给她就需要找地方找钱,但我快迟到了,这时有个少年背着网球拍走过来,我在远处看着老奶奶朝他的方向磕头,可是他似乎也赶时间,压根没看老奶奶大步流星地走掉了,我刚准备走,然后看到那个少年又撤回来,他把背包里所有的钱都丢进老奶奶的碗里,看得出来掏得很彻底,除了一沓红色的,里面还有五块十块的,他丢下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他甚至都没看老奶奶面前那张纸上的文字。
说来很惭愧,我因为赶时间直接回了学校,巧合的是,我发现这位少年是我们学校的转学生,他好像忘了自己把钱都给了别人,轮到他买校服的时候才想起来钱包空了。
更巧合的是,开学后我在学校后门遇见那个老奶奶,她摆着一个灌饼摊,这些年买过鸡蛋灌饼的同学应该都知道,她逢人就说,她能有这个摊位是因为一个好心的年轻人捐赠两千八百四十五块,七十岁的她靠着那笔钱摆起摊,五块十块地攒钱给她尿毒症的中年儿子做透析,后来她儿子继承了鸡蛋灌饼的摊位,在学校后门开了小食店,店里至今还贴着一张寻找恩人的启示。
可是这位恩人,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能拍到我帮老奶奶推三轮车,却不记得他曾经救助过这样一个人。
以前学校也组织过募捐,从高二开始,每一次公告栏都会标注出一笔“巨额”的匿名捐款,依然是有零有整的现金,很像他的作风,除了我应该没有人猜到是他捐的,他说我不是愚善,那么我也敢说他绝对不是伪善之人。
以上的话都有证据,在文中下图。
“言不得过其实,实不得过其名”意思就是说话不可超过实际,实际不可超过名份。默默做好事的人不会在意“善人”这个名头,我不在意,他更不在意,所以大家也不要再拿没有证据的事情跟风污蔑、谩骂他。
拭目以待水落石出那天,你们会发现,他真的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