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行。”
沈陌陌对于刚才那黄色的一团纸出的意外一点也不意外，这黄纸本来就是她胡乱弄的，在杏花村拿的怪物血用完了，在飞燕山上拿的怪物血又良莠不齐，更让她糟心的是，她没有符纸了。
现在的打印技术不是很发达，寺庙里的符纸都是手工制作的，是以她所得不多，而在飞燕山上耽误的那段日子，练手也都练完了。
她后悔莫及之际，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自己绘制符纸。
自己绘制有一个好处，材料什么的都可以随手可得。无论是树叶还是木头，甚至只要有块干净整洁的地面，她都可以施展，只要封神笔里有墨。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需要随身携带着一堆碍地方的纸或者符纸了。
就是，她这画画水平不行，活物是不想了，在一剑扫掉几只自产的怪物后，她决定以后再不画活物，只照着符纸临摹。
但是画符也不容易，尤其这符纸周边的文字，鬼画符似的，她实在临摹不来，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为止，沈陌陌出品，成品很少，废品居多。
没有好墨水，成品也扛不住大梁，这黄纸就是她为数不多的成品之一。
沈陌陌叹了口气，收回黄纸，正儿八经地拿出仅剩的几张蓝色符纸——用最后的杏花村出产怪物血画的符纸。
只是……这东西跑哪去了？沈陌陌四下看了看。
秦小玉虽然不知道沈陌陌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前后不一致，但是她的抗压能力强，很快就把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此刻，她看沈陌陌东张西望，心想表现的机会来了，马上抛出几个铜钱。
几个铜钱被秦小玉手中念力所化的一股红线牵扯着，伴随着声声咒语，不一会自动摆成一个箭头，指的是墙壁外面的地方。
它跑到刚才那个办公室去了？应该是……一定是！
秦小玉一拍手，高兴坏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成功了！
她所占的卜，没反应的都是不成功的，有反应的都是成功的。
这一连几次，都成功了！
她猜得没错，眼前这面具女子，就是她的福星！
秦小玉拉着沈陌陌，因为口不能言，这里的纸又不能写，她只能指着铜钱的方向，示意沈陌陌跟着过去看看。
然而，沈陌陌却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向一旁毫无存在感的老式留声机。
？？？
秦小玉急了，这人就是小气，再怎么生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任性啊！应该共商协作，应该齐步前进啊……当然，重点是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哑巴……
她正要再努力一下，却见沈陌陌几步走向留声机，然后举起巨阙，扬声道：“我数三声，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把你的老巢砸了！”
无人应答。
沈陌陌：“1、2……”
“你敢？”一个洪厚的男声突兀地响起，而伴随这个声音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把屋子阻隔成两个空间的这面墙，倒塌了。
是宋文杰推倒的。
不，也许不是他推倒的，秦小玉看着一脸不可思议地站在她面前的众人，以及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掌的宋文杰，心下了然：这定是让那东西附了身。
一想到这东西会上身，秦小玉立马感到毛骨悚然，她看向沈陌陌，那是她的定心丸。
“呵呵。”沈陌陌淡笑道：“我怎么不敢？”
“……”
又是一阵沉默。
沈陌陌喊到“3”后，手起剑落。
“等等！”这次换成众人中的胖子喊话了。
沈陌陌及时收了手——虽然她从没想过真的砸下去。
“你敢砸，你不要你同伴的命了吗？”胖子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窒息，正扭曲得厉害，但是语调却依然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这一次，不仅是秦小玉，其余众人都猜得出来了——这会说话的东西，正在表演轮流附身……
一时间，众人手脚大乱，纷纷寻找防御之法。
“这里没有我的同伴。”沈陌陌不耐烦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来，我的耐心没有那么好。”
“好。”那东西突然答得痛快。
……马上，秦小玉就看见一团黑影从沈陌陌身上弹跳出来。
秦小玉：……
怕是这黑影刚才想趁沈陌陌松懈期间，附到她的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哇！你不是人！”黑影哇哇地怪叫着。
众人一愣，均看向沈陌陌，眼神里浓浓的怀疑。
沈陌陌虽然不介意众人的目光，但是却有点介怀这黑影的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正要逮住它问个究竟，却见黑影很快又消失了。
这回，不用秦小玉占卜，黑影很快就暴露行踪——它又从阿才身上滚了出来。
“哇！你也不是人！”
秦小玉：……
沈陌陌：……
众人：……
半晌之后，众人便见识到被沈陌陌封成卡牌、然后又被她从卡牌里弄出来、左右乱窜听从沈陌陌的指挥、时而把自己串成一支糖葫芦、时而把自己扭成一个麻花的黑影，这个管自己叫做“天际通”的黑影，让众人一时间心生同情并且思想一致：
这女的真不是人……就一个女魔头。
沈陌陌解了气后，叫“天际通”交代这里的事情。
众人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伟大的主人，我沉睡了三百年，直到您的到来……”“天际通”噼里啪啦对着沈陌陌就是一阵颂赞。
“停！”沈陌陌挥了挥手，道：“把你最先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伟大的主人……”
“下一句！”
“我沉睡了三百年，直到您的到来把我唤醒……”
“你的意思是，我过来后你才醒的？”沈陌陌问道。
“对啊！”“天际通”对着沈陌陌又是一通赞。
沈陌陌不理它，众人沮丧的神色让她觉得身心舒畅，现世报啊……沈陌陌知道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但是，那又怎样？
沈陌陌想了想，又把“天际通”唤了回去，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来着。
“天际通”本体，就是刚才沈陌陌想要砸了的留声机。
【生物名称：天际通
属性：暗魔灵
状态：捆绑契约
契约主人：沈陌陌
等级：1级
已解锁技能：1、窃声；2、附身；3、通话（可单独使用）。】
这是继14这个光魔灵后的又一个魔灵，还是个暗魔灵，也不知道有什么厉害之处。沈陌陌暗暗想道。
在思考的空隙，她无意中抬眼一看，只见众人依然聚集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想了想，沈陌陌再次唤出“天际通”，问道：“你窃取的声音能还回来吗？”
“天际通”答：“能。”
“呼～”有人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不少人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不过……我拿了，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还呢？”“天际通”理直气壮道。
“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沈陌陌不紧不慢道：“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东西，你拿着也没用，还回去也不亏，人家会跟你等价交换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深晓等价交换道理。
“天际通”还要说话，沈陌陌拉一旁去耳言几句。
过了一会，沈陌陌出来宣布：“它同意交换了，不过它要求的是，一千个紫色棱水晶交换一个人的声音，没钱的打欠条，不过需留下名字。”
钟山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他刚才悄悄幻化了一个耳蜗跟过去偷听了一下，明明他听到的是，“我说啥你听啥，你没权反对，因为我是你的主人”，他还以为这女娃是三圣母，没想到是周扒皮！
众人没异议——他们也异议不了，沈陌陌逐一要求他们在欠条上签字，至于笔——她随身带着木炭。
然而，做完这一切后，沈陌陌却并不急着要求“天际通”发放声音，而是把欠条给钟山过目：“您是考官，比较清楚参赛者的名字，能否帮忙核对一下？”
钟山虽然不情愿，但是自己为鱼肉，也不得不低头。
于是，他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欠条，点了点头。
沈陌陌见状，似笑非笑地宣布道：“钟考官说同意做你们的中间人，如果你们谁不还钱，我是可以找中间人追讨的。”
钟山没好气地瞪了沈陌陌一眼，抢过欠条仔细地看了看，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陌陌这才满意地收回欠条，吩咐了“天际通”逐一把声音还给众人。
钟山眼神复杂地看着沈陌陌，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是处事却颇为老练。
说她不懂事吧，刚才轮到那母女的时候，她又绕了过去，不收钱；说她识大体吧，他堂堂一个考官，她居然……从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沈陌陌没理会钟山的幽怨，她早兴高采烈地把“天际通”分离出来的通话留声机拿过去一边研究去了。
“留声机啊留声机，我是不是想和谁通话都行？”沈陌陌笑眯眯地问道。
没人回话。
沈陌陌也不生气，只用手轻轻触摸着这台黑不溜秋的留声机。
“哪里的……都行么？”她喃喃自语。
留声机依然不答话。
沈陌陌暗暗笑自己无聊，明明“天际通”说了，找人通话，只需要在脑海里浮现这人的样子就行，她还唠叨个啥？
“那么……”
沈陌陌记忆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模样：
“……呼叫刘付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