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在寻找宿主的时候曾经到过齐国。
齐国在这片大陆分裂的十六国中,国土面积和国力都属于垫底的那一波儿。
之所以能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吞并,就是各国互相牵制的结果。
它都能想象得到,齐国的灭亡会给其它国家带来怎样的动荡,这世道恐怕要更加混乱了。
钟离简心事重重的离开三王子府,回到听涛阁中。
慕容昀岐不在书院里,听伺候的人说,他被离王召进王宫议事了,想必说的也是齐国和楚国的事。
钟离简坐在书桌前,手里的书许久都没有翻动一下。
“1026,你说楚国能守住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吗?”
不等1026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应该是可以的吧!他们这次占领齐国属于取巧,并没有消耗多少国力,后续如果应对得当,应该可以顺利过渡,开疆扩土的。”
1026点点头,很赞同他的看法,齐国王室早已失了民心,大臣也大部分都归降了,内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今只看楚国如何应对周边国家的责难了。
不过想的再多,钟离简现在也做不得什么,还是要到学堂里上课,忍受其他夫子对他的漠视,和慕容昀岐这个夫子对他的过度关注。
……
果然,今日的学堂里,大家聊的也都是齐国与楚国之事,只是大家的关注点各不相同。
有人谴责将军,岂可因为个人恩怨卖国。
有人唾骂齐王无德,才导致祖宗基业丢失。
也有人心里酸酸的,觉得楚王真是个幸运儿,捡了这样一个大便宜,同是齐国的邻居,那将军要是选了离国做盟友多好!那现在收拢齐国地盘的,就是他们离国了…
慕容芷兮没有像往常那样,往钟离简身边凑,而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没有了她在身边一直问东问西,钟离简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了。
想了想,他头一次主动过去和慕容芷兮搭话,倒也不是他高冷,主要是之前慕容芷兮没有给过他主动的机会。
“芷兮公主今天一直不说话,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侍女过来?”
慕容芷兮转过头,看到钟离简那张越发出尘绝世的脸,立刻把刚刚的愁绪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不舒服,你不用担心!”
“你刚刚在想什么?”钟离简问道,如今两人已经很熟了,这样问倒也不显得冒昧。
“没什么!”慕容芷兮抿了抿唇,说道:“你听说齐国和楚国的事了吧?”
“听说了!”钟离简点点头。
慕容芷兮又问道:“那你说齐国的公主们,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钟离简摇了摇头,老实的说道:“不知道!”
从大盛王朝覆灭,分裂为十六国,到现在有一百五十多年了,之前并没有王国被吞并的先例,慕容芷兮并没有真的期待钟离简能给出什么答案。
她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公主们会被处死吗?还是像奴隶一样,被嫁给其他奴隶,再也没有机会恢复自由身?”
“还有一种可能,”钟离简在心里默默的想到,“除了齐王一定要被处死外,楚国不可能把齐国的宗室都杀干净的,那很容易被视为不仁,给周围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找到攻讦他的借口。
那为了安抚归降的宗室和大臣们,楚王很有可能会纳一位齐国的公主为妃。”
虽然在心里嘀咕,这些话钟离简却并未说出口,只是顺着三公主的话,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神色。
慕容芷兮瞬间便将他引为知己,开始小声和他吐槽起两个哥哥。
“我四王兄和五王兄吵着要和三王兄一起去战场,父王如今正头疼呢!他们两个可真是的,三王兄当初能上战场,是因为他从小就和外公一起习武,学习兵法。
他们两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知道非要去战场做什么?去给三王兄拖后腿吗?”
听她提起两位王子,钟离简这才发现,今日他们两个都没有来学堂上课。
也不怪他没有注意到,书院里的学生虽然不是很多,却也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
由于慕容芷兮总是很黏着他,钟离简便被默认为是三公主这个小团体里的成员了。
虽然四、五两位王子和慕容芷兮是兄妹,但是两人在书院时,并不经常和她在一处,这就导致钟离简和那两位王子并不太熟。
不过,慕容芷兮自己说可以,他总不好当着人家妹妹的面,去说人家哥哥的坏话,只好说起别的,将这个话题岔过去。
……
之后的许多天里,书院里的学生们和夫子们都不怎么在状态。
这样的大事,平常百姓尚且要议论几句,更何况身处国家中心的他们呢!
慕容昀岐也被离王留在王宫里,好久都没有检查过钟离简的功课了。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十月末,边关有新的进展传来。
三王子通过和楚国交涉,终于也在齐国的事上分了一杯羹,为离国又添三座城池。
此时正值离王寿诞,又赶上开疆扩土的好时机,自然要大肆庆贺一番。
钟离简迎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次长假,被允许回到静安园住几天,毕竟接下来王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不会少,住在那里离的更近一些。
许久不曾回来,钟离简觉得静安园的景色都变得陌生了许多。
转念一想,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奇怪,他只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搬走的时候园子里还有些绿意,如今假山上都铺了一层白雪。
没有心情多看几眼周围的景色,钟离简就一头扎进书房里。
虽然给他放了假,慕容昀岐还是留了许多功课给他。
在听涛阁住了快两个月,不知道是因为钟离简一直表现的很乖顺努力的原因,还是到底顾忌他质子的身份,他一直没有受到过惩罚。
但他也通过旁观别人受罚,了解了一些慕容昀岐整治学生的手段,越发不敢造次。
钟离简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杀鸡儆猴”里,那只被儆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