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张府出发,王叔担心自己的小女儿不靠谱,便让大儿子王文放下手中的事情,随他们一起去一趟静堂寺。
两辆马车缓缓从张府门前出发。
静堂寺是云州的州寺,在云州城外五里处,日日香火不断,善男信女每日攀爬在山脚与山顶之间。
等宋清泞一行人赶到山脚下时,那里此时已经停满了‘玛莎拉蒂’和‘劳斯莱斯’以及诸多名车。
原本在云初县还没太大感觉,来到云州城后,单单从马车的装饰便能看出贫富之差。
不少女子都朝他们看了过来,看莫北江的居多。
虽然这小子话虽不多,但长相却是一等一的好。
宋清泞对上莫北江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心中莫名‘咯噔’一声。
“宋姐姐,你怎么了?”王宝珠晃了晃她的胳膊,提醒她回神。
“没什么,就想着出门时,被子忘记叠了。”宋清泞说着再次朝莫北江看过去,这一次却感觉好像没有哪里不对,难道是她想多了?
“害,宋姐姐,你想着这事做什么?放心吧,白芷肯定会帮你收拾好的。”
宋清泞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朝登上寺庙的必经阶梯走去。
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们皆下了马车,虔诚的三叩九拜往山上一步一步走。
宋清泞一直以来,对冥冥之中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神明并不太相信但却敬畏。
都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都能来到这千年之前的古国,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很自觉的随众人虔诚的一路跪拜磕头。
静堂寺据说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是大昇有名的古刹,寺庙庄严肃穆,香烟袅袅,比起现代掺杂了居多商业的古寺更为古朴深远。
宋清泞的体质还行,等爬过一半的阶梯,都只有些微微的喘,可杨春棉和王宝珠却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倚靠在了自己丈夫和哥哥的肩膀上,停下休整。
“宋姐姐,你可真厉害,爬这么高也不带累的。”
宋清泞解下腰间的水囊,仰头喝了一口。
这才道:“我平日里经常运动,所以体质稍微好些。”这还是大学时每天早上送报纸送牛奶锻炼出来的。
王宝珠以手煽风,嘟囔道:“那我以后可要跟着宋姐姐多运动才行。”
“行,那之后的两个月,你卯时起来跟着我一起跑步。”
“什么?卯时?”
“是啊,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跑步对身体大有好处。”
王宝珠连连摇头:“那还是宋姐姐自己跑吧,我要睡懒觉!”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今天起早了,我其实还没睡饱。”
大家被她那贪睡的小模样逗笑,王文敲了敲她的脑门,扶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山顶上走,其他人跟上。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顶的静堂寺前。
一名小僧上前,朝他们双手合十施礼:“请诸位施主随小僧来。”
“有劳小师父了。”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进入寺庙。
寺庙内的钟声悠远绵长,回荡在山峰之巅。
闻之心境平和,似有一股豁然之气萦绕在心间。
宋清泞他们接连走过大雄宝殿、天王殿、观音殿……往后头走,香客才少了些。
等走过一座大殿的后头,来到地藏殿前,莫北江突然对带路的僧人道:“这位小师傅,我们想去地藏殿内拜一拜。”
王文赞同点头:“既然都来了,那确实该拜一拜,我们一家人在云州城内已经待了好几个年头,听闻静堂寺的菩萨灵验的很。”他心里想着,等下要给爹娘和妻子求个福。
莫北江竟然信佛?宋清泞之前还真的是没有看出来。
在原主上一世的记忆中,莫母还在世时,过年的时候也会带一家人去镇上的寺庙拜一拜上炷香,可莫北江都是不乐意去的。
难道这一世,随着一些事情的变化,也让莫北江变得脆弱了?想寻个精神寄托不成?
宋清泞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寒颤,在心里吐槽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话。
“各位施主,请随我来。”那名小僧带着他们进入了地藏殿。
他们进去时,殿内的香客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宋清泞接过小僧递来的香后,虔诚的跪在了佛像前的蒲团上。
就像王文说的,来都来了,是该拜一拜才对。
莫北江看向跪下的一行人,自己却一动不动的站着,完全没有要随大众拜一拜的意思。
他目光落在宋清泞身上,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前头那尊地藏王菩萨。
世人皆道,地藏王菩萨掌管世间所有鬼怪投生度化之事。
可为何从始至终,宋清泞的面色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施主,您不拜吗?”小僧将点燃的香递向莫北江。
莫北江避开,并没有接。
那小僧笑了笑,代他将那一炷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这位小师父,不知静觉寺哪位大师负责看相?”
“施主,本寺的无妄大师看相极有修为。”那小僧指了指大殿外头,告知他无妄大师就在殿外的菩提树下。
莫北江朝他道谢,转身先出了大殿。
宋清泞拜好后,起身又拜了三拜。转身之际就见一位陌生香客手持三支高香,每一支都有孩童的藕臂般粗。
此时对方正一支又一支将香插入香炉里,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
她再看自己手上的香,顿时感觉太小了些,本来是满心的诚意,怎么这么一对比,突然就像是打了折呢?
王宝珠也看到了,她跺脚嘟囔:“我娘也真是的,给我们准备的香怎么会这么小!”
旁边的小僧笑着接话:“这位小娘子,心诚则灵,香本就是世外之物。”
宋清泞点头应和,拉着王宝珠出了大殿。
让她意外的是,莫北江竟然在菩提树下找大师看相,两人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清泞好奇,忙拉着王宝珠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