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好巧。”
张慕斯点头,看了小琪琪一眼,先将手中的一盒糕点递给她,笑得极其温和:“这个糕点给你吃。”
小琪琪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不敢接。
宋清泞看到那盒竟然就是极其难买的琥珀玲珑糕,忙摇头:“张公子,这糕点难买, 想来你肯定是排了挺长时间,我们什么也没做,哪有夺人所好之理。”
张慕斯笑道:“宋娘子拿着便是,我买了两盒,我娘平日里虽然好这一口,但吃的并不多,吃不完也浪费。”
见他都这么说了,宋清泞不再拒绝,便让小琪琪接住。
小琪琪灿烂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双手捧着糕点,甜甜的朝张慕斯道谢:“谢谢叔叔。”
张慕斯觉得这小女娃招人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宋清泞见这人如此和善,便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不知张公子和张妙儿的婚事如何了?”
张慕斯闻言,手一顿,抿了抿唇摇头:“我找了个理由上门解除婚约,可张员外并没有答应,并以我和我娘现在住的宅子为要挟,要是我执意解除婚约,便将我们赶出去,让我娘在云石镇无安身之处且难以立足。”
宋清泞有些沉默,这确实是张家父女能干出来的事情。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张员外家的,不对,应该说这云石镇的产业几乎都是张员外家的。
其中就有不少宅子对外租赁,张慕斯家庭贫困,去书院读书也要花不少银子,所以只能在镇上租了一处宅子和母亲居住。
要是被赶出来了,除非他带着母亲离开云石镇,不然在这里定然是租不到其他宅子的,也很有可能会处处受张员外一家压榨。
宋清泞顶了顶莫北河的后背。
莫北河这榆木脑袋在接到宋清泞的眼色后,终于开了一回窍,主动道:“张公子为何不考虑带伯母去云初县租赁一处宅子?若是银子不够,我莫家愿借给你,暂解张公子燃眉之急。”
张慕斯微愣,加上今日,他们总共才见了两回面,没想到他们竟然愿意借银子给他。
他看向宋清泞,宋清泞忙摆正神色,解释道:“张公子与我家二郎是同窗,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张慕斯施礼朝他们道谢:“多谢莫三公子和宋娘子了,张某已经想到了其他应对之策,应能成功退掉婚事且不受张员外家威胁。”
宋清泞意外:“不知张公子有几成把握?”
“五成。”
啊?就五成?看来他并没有查到张妙儿失贞的事情,不然那该是有十成的把握才对。
宋清泞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把张妙儿失贞的事情告诉他。
她转头看了看周边,虽然人已经都散去,但在大街上说这事着实有些不妥。
“张公子,还请移步。”
张慕斯见她面色严肃,像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般,便领着他们拐了一个弯,去了自家住的宅子。
原来张慕斯母子就住这里啊,宅子旧是旧了点,但地段好,平时里生活也挺方便的。
再看这左邻右舍的,想来莫母住在这,平日里也有不少能唠唠嗑的伴。
此时,张母正在院子里纳鞋子,见着儿子竟然把莫北河和宋清泞带来了,意外过后忙起身相迎。
各自打了招呼后,宋清泞请张慕斯去把宅门关上,他依言行事。
张母被这操作弄得有些紧张,提起了心:“宋娘子,不知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我们母子?”
宋清泞点头,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张伯母,张公子,有件事情我上次就想告诉你们了,但担心你们不会相信,便没说。还请你们先相信我,再私底下去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证据,要是找到了,张公子应该能和张妙儿和平退婚。”
张慕斯母子对视一眼。
“还请宋娘子如实告知。”
宋清泞咳了咳嗓子,将张妙儿失贞的事情如实说了。
然而,还没等张慕斯母子震惊,莫北河先吼了一嗓子:“清娘,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女子名节比命还重要,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张母也连连点头,握住宋清泞的手一脸感激:“宋娘子,我知你是好心,想帮我儿成功退掉这桩婚事。可拿女子的贞洁来说事,那可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啊。记着,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说了,要是让你受了慕儿这桩婚事牵连受罚,我老婆子如何能心安啊。”
宋清泞:“……”
她抬头看向张慕斯,见他微微蹙眉,应该也是不太相信这事。
宋清泞扶额,她就知道会这样。在大昇王朝,女子失贞那就等同于失命,空口白牙的说人家不贞,那不就是想害人家的命吗。
“我知道你们难以相信,但这事千真万确,我还知道她失贞的对象是她姐夫,她想抢自己嫡姐的相公,只是失了身却并没有成功顶替自己姐姐的位置。”
没想到张慕斯听她说到这,摇头打断了她:“宋娘子,杜县尉平日里刚正不阿,为国为民,一心护卫云初县的百姓,应是干不出与妻妹行苟且之事的。”
啊?宋清泞懵逼,她正说着张妙儿失贞的事,怎么就扯到杜县尉了呢?
“不是,我说的是……”
等等,妻妹?
宋清泞猛地抬头,和张慕斯确认:“张公子,你说张妙儿的姐夫是杜县尉杜勤?”
月初小琪琪失踪的那次,小琪琪能成功找回,杜县令帮了不少忙,能看出来是一个好官。
张慕斯点头:“嫁与杜县尉的,是张员外原配所生的嫡女,只是张大娘子与张员外一家并不和睦,出嫁的时候也很低调,后又与家里很少来往,所以镇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宋清泞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张妙儿一个黄花大闺女,却要肖想一个有妇之夫,原来她姐夫是杜县尉啊。
杜县尉掌管云初县治安和抓捕盗贼的工作,平日里帮过不少老百姓,很得民心,说他与自己的妻妹有染,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宋清泞忙强调:“我说的是张妙儿与他有染,不是指他与张妙儿有染,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可懂?”
莫北河带先摇头:“不懂。”
宋清泞扶额,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完了。
“张公子,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当时张大娘子就是手握张妙儿给杜县尉下药的证据,这才逼得张妙儿不得不打消了继续去霍霍杜县尉的念头。至于其中更多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你想成功和张妙儿退婚且不受他们家威胁,那估计得从这件事情上下手。你可别不相信,我从不冤枉别人。同为女子,我也不可能拿其他女子的名节来开玩笑。”
说完,宋清泞起身,牵着小琪琪的手和他们告辞,宋清河忙跟上。
张慕斯将人留住,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不知宋娘子从何处得知的此事?”
宋清泞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便将自己想好的说辞和他道明。
“我有日来镇上买吃的,无意间撞见张大娘子在警告张妙儿不可再作妖,不然就将手中的证据散播出去。”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张慕斯根本就没法求证。
张慕斯朝她道谢,也没说信没信,但亲自送他们出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