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说出这种话你良心不会痛么?没看到你媳妇的脸都绿了么?
有些话,自己说可以,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从本该亲近自己、体贴自己的相公口中说出来,这就有点扎心了啊。
宋清泞见闵秋果眼眶已经泛红,那泪水强行忍着,要下不下的。
她看得有些难受,忙一脸正色的批评了莫北河:“你竟然叫我一声嫂子,那就听我一句劝。媳妇娶回家是用来疼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活就该是她做的道理。这些年,秋果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她善良大度擅持家,但这些并非就是她该做的。她完全可以和我之前一样,做甩手掌柜的不是么?”
听她说这话,莫北河微微发怔。
是啊,这些家务没有谁规定一定是他媳妇来做的啊,可谁将这些归在她身上的呢?是他啊!
她刚进门没多久就跟他抱怨过,可他骂她,大声呵斥她,让她不敢再提。
即使大着肚子要生孩子的时候,即使发热生病的时候,这些家务活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一天。
莫北河心里堵的发慌,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默默吃饭。
闵秋果看了眼相公的模样,强迫自己摆正心态。
要是为这种小事伤心难过,她早就活不下去了,但她还是朝宋清泞感激的笑了笑。
宋清泞叹气,真的来这里后好爱叹气,她不喜欢这种消极感。
她本就是一颗从石头缝里坚强生长出来的小白花,不论狂风暴雨还是电闪雷鸣都打不死她。
她只是暂时有些无力而已,她可以给自己一点时间,等时间到了,她这朵小百花自然会继续茁壮成长。
不能再叹气了!
宋清泞拿着公筷给闵秋果夹了一大块鱼,想了想也给莫北河夹了一大块。
莫北河似乎有些难为情,朝她透出羞赧的笑。
宋清泞也朝他勾了勾唇,接着夹了一小块鱼肉到小琪琪的碗里,又将她的碗拿到了自己身前,专心帮她挑鱼刺。
有些人生来自私懦弱,有些人是后天养成的眼盲心盲,人的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性格养成真的至关重要。
莫北河上头有两个那么优秀的哥哥,底下又有一个全家宠着的弟弟,大家有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忽视了平凡的他,这也让他养成了自卑敏感的性子,与他高大强壮的外型完全相反。
因为不自信,他只敢在比他还弱的妻女身上找宣泄口,或许他曾经发泄完有后悔过,但一次次的控制不住加上闵秋果的毫不反抗,让他觉得妻子受点丈夫的气是理所应当的。
可有些行为,真的就会越演越烈、越来越肆无忌惮啊。
宋清泞觉得,莫北河缺少的就是自信和别人的关爱和肯定。
都十八了,这性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改过来,一步一步来吧,凡事不能着急。
吃完饭,在莫北河准备下田时,宋清泞又跑到院门口叫住了他。
“嫂子,怎么了?”
宋清泞做出一副深沉哲学家的模样,放柔了声音:“三郎,有些事情一下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不急,大家一起想。”
莫北河知道她指的是刚刚吃饭时她说的话,他握了握背在身后的手,点头:“嫂子,我会的。”
很多道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的,但那些言行举止已经习惯成了自然,改起来好难。
宋清泞知道,最好的教育方式就是陪着他一起改。
她咳了咳嗓子,面容变得伤感:“我还教育你,其实我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想想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我自己就羞愧的无以复加。可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往事不可追,只能慢慢改正弥补。但我又有些害怕,三郎,你觉得之前做错的那些事,造成了的那些伤害,现在还来得及弥补么?”
莫北河愣了好久才点的头:“自然是来得及的。”
但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回这句话就是认为她以前确实很糟糕,忙摆手想找补,却被宋清泞打断。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是真心想改的,你和秋果能在旁边监督我、纠正我么?”
“可……可以的。”莫北河搓着手掌,双手都有些无处安放了。
他第一次看到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的这么大方的,很多人犯了错,其实想的都是掩盖,或者用歪理强行占着上风。
因为一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大家就会嘲笑他讥讽他。
看吧,这个人真没用!老是犯错,这次又做错了!他和自己两个哥哥怎么相差这么多啊?不会不是莫家的孩子吧……
脑子里闪过一些人对他的各种嘲笑,他下意识的又握紧了拳头。
可就在现在,嫂子跟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瞧不起她,反而觉得她磊落,勇气可嘉。
而且,他心里也希望看到她真的能慢慢改好。
那要是他和秋果承认错误,秋果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见这小子已经陷入了马克思的哲学思考中,宋清泞静静的站着没再说话。
等见他思考的差不多了,忙见好就收,绕开了话题。
“三郎,明天你有时间和我去一趟县城吗?”
莫北河听她说要去县城,第一反应是以为她要去书院找二哥。
他有些为难,平日里在家里闹闹就算了,要是跑去二哥上学的书院闹,这事就大了啊。
他想到两人刚刚的对话,嫂子说让他监督她、纠正她。
她刚反省完就要继续犯这样的错,他应该阻止她才是。
所以,莫北河背在身后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他偷偷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嫂子,你去找二哥是有什么事情吗?要不我去一趟帮你传达?或者等小四生辰那日再说也可以,没几天了。”
他说完这句话担心她不开心,又解释道:“二哥在家守孝三年,落下了不少学业,我们跑过去找他,会耽误他做功课的。”
宋清泞眨了眨眼,她啥时候说要去找莫北江了?
但想想原主的尿性,又觉得宋北河的担忧其实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