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今晚算是吃了一顿好的,夫妻俩都没想到,宋清泞的厨艺能这么好,吃着吃着根本就停不下来。
直到大家都吃了个肚皮溜圆,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才放下了筷子。
就连小琪琪这么小一只,也吃了一个饼,三个饺子和好几块红烧肉。
这都和宋清泞吃的差不多了,食量惊人啊。
吃好后,莫北河也不奉行君子远庖厨了,自个抢着收拾碗筷,让宋清泞和闵秋果一起去休息。
宋清泞可不和他客气,本来这事在现代就有不少多男人做。
没道理古代的男人就不能做了,让他多练练也好。
宋清泞见闵秋果刚吃完饭就准备回屋,忙叫住了她。
闵秋果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她轻声问:“嫂子,怎么了?”
宋清泞跟她解释:“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平时吃完饭了多走动走动,可以增强体质,这对你自己和肚里的孩子都有好处。”
听到可以对肚里的孩子好,闵秋果瞬间就上心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宋清泞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对孩子好的她都愿意去做,而且只是走一走这么简单的事情。
朝宋清泞道谢后,闵秋果扶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在院子里绕圈,小琪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小娃儿还试图去搀扶她阿娘的手臂,奈何个子太矮够不着,只能小心的跟着。这些细微的举动,真的是暖心到不行。
有人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
只是这‘懂事’两字中,包含了多少心酸和无能为力啊。
因为有些孩子没有获得身边亲人应有的关心和疼爱,这才变得越来越‘懂事’。
此时夕阳正西下,天边的云霞映着落日,酩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
晚风带着醉人的清凉,也带动着这对母女微垂的黑发。这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朴之美。
宋清泞也跟在她们身后走了几圈,见着她们回屋后,她又去了后院,看看家里的鸡鸭鹅都回各自的圈了没有。
数了确定没少后,她这才往它们的食托里倒麦麸。
后院内,立马响起各种’嘎嘎嘎’’咕咕咕’‘咯咯咯’的声音,这些个小伙伴们在对外时倒是团结的。但在吃食上,天天起内讧。
不是你啄我一下,就是我戳你一下,抢的不可开交。
宋清泞目光幽幽的盯着鸡圈,想起自己刚来那天的悲催遭遇,牙齿都磨出了咯吱声。
跑得快的那些鸡占了前排的好位置,后头的鸡没吃到着急了,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最前排那些鸡的后背上,伸长脖子去抢食。
这些笨鸡都无知无觉,不知道危险将近。
宋清泞回了屋后,又往地上一躺,实在是今天打扫房间太累了。
但让她这么早睡觉她自然是睡不着的,今晚夜半时分,还要偷摸摸去河里洗刷刷呐。
直到亥时中,宋清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
外头漆黑一片,只余月光静静的洒满大地,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宋清泞往莫北河夫妻的房间看了一眼,里头的人早就睡了,村里其他人家自然也一样。
她回屋里拿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裳和皂角,装进了一个沥干水的木盆里,就这样捧着盆披星戴月的往长河那头走。
因着担心遇到村里人家养的狗,宋清泞走的小路,从自家菜地的后门穿到了后头的那一大片田地里。
水田的边缘一直延续到了远处的高山脚下,田野间偶尔会见到几块平地,平地上零星坐落着三十来户别家的院子,此时没有哪家还燃着灯。
莫家的院子离村尾并没有多远,宋清泞估摸着自己也就走了一刻钟左右,耳边便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
她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前头跑。
月华如水,朦胧的光晕给这条河及周边的山林镀上了一层薄纱,再配上耳边的叮咚水流声,真的好一幅人间仙境图。
宋清泞忍不住有些手痒,她好想将这幅人间美景图永远定格下来,可惜没有手机,也没有纸笔颜料。
现在连一张擦屁股的纸都是奢侈,哪里能有颜料那么高大上的东西......
宋清泞叹气,左右观察了许久,确定此处没有任何人,这才大步走向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
她将木盆小心藏在了石头背面,自己脱下外衣,抓着皂角,缓缓的走入了河中。
凉......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大晚上的,河水还是有点冰凉沁骨。
但为了将这副巨臭无比的身体洗干净,水凉一点算什么?
早点洗刷干净早点回去才好。
宋清泞往河中央游,没多久水流都已经淹到了她的脖子。
她憋气的功夫还不错,要是真有人来了,她还能在水底躲上一阵。
可游到河中央后,她的脑袋莫名一阵眩晕,太阳穴突突的疼。就像那种针刺感,密密麻麻的扎入她的头盖骨。
宋清泞一瞬间没控制住身体,差点沉了下去,她扑腾着双手又浮了起来。
真的是吓了一跳,自己的水性向来很好啊。
小时候,她那无良爸妈经常打发她下河捉鱼捉螃蟹,给宋清泽补身子。
他们倒是不担心她会不会被水淹死,只要她能捉到东西回去,就会大发慈悲的奖励她也吃一块。要是捉不到任何东西,少不得给她吃一顿竹夹肉。
她的水性也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可擅水的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溺水的感觉?
但她想到原主是不会游泳的,忙转身往岸边的方向游回了一点。
原主十岁那年被莫父买回来给莫北海做童养媳,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原主浑身也是脏兮兮的,就那张脸还能看得下去。
莫母虽然有些嫌弃她配不上自己清风朗月、风姿卓绝的大儿子,可莫北海的身体差,加上莫父坚持说原主能改变他们莫家的未来,莫母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儿媳妇。
莫母心里其实是有期待的,期待原主是一个旺夫、福寿绵长的命,能旺到她的大儿子长命百岁。
可惜,事实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