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现在也就二郎莫北江能镇得住她,可那秀才小子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主,尤其是宋清泞的事情,他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在家替母亲守孝三年,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他都能做到没和宋清泞上桌吃过一顿饭。
宋清泞所到之处,他必定避开。就算被宋清泞处心积虑的碰上了,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和她说过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滚!
这么多年来,宋清泞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凶狠恶毒的奇葩,唯有在莫北江面前不太敢造次,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族长夫人和闵秋果一起把宋清泞扶到炕上后,都不忍直视她那黢黑的被褥。
真的是造孽啊,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非得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族长夫人从宋清泞的屋里出来后,原本是想去洗掉手上沾的那不明物体,但又担心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会影响自家老头的威望,深呼吸一口气后又忍下了。
莫正德此时正在和莫北河说话,让他去镇上重新请个大夫过来给宋清泞把把脉,之前请的那位是个庸医。
莫北河忙应是,又亲自送了族长和族里的其他长辈离开。
宋清泞此时生无可恋的躺在炕上,她现在可以确定,外头陆续离开的那些人真的不是演员,也不是‘死人’。她被宋军一菜刀砍断脖子后,直接来到了这里。
一个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国家——北昇国,百姓习惯称大昇王朝。
她魂穿到了大昇王朝一个偏远山区的村姑身上,这原主也叫宋清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奇葩。
这奇葩竟也是重生之人,只是重生回来不到一刻钟就把自己给摔死了......原主上一世过的太过荒唐,犯了大罪连累莫家所有人被砍头后重生回来,回来后想到前世的种种,又惊又怕,吓得要卷起家中所有钱财走人。
没想到黑灯瞎火时,她一脚踩在一碗自个摔在地上的红薯粥上,一个滋溜,四脚朝天当场殒命。
而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宋清泞,在被亲爸砍下脑袋的那一刻,魂穿到了这个重生回来又摔死的村姑身上……
带着两人前世悲催的记忆,宋清泞恨不得自己也能一命呜呼,因太过悲愤,气急攻心,她彻底的昏了过去。
梦里,两世的记忆混乱交杂着。
原主今年十八,十岁那年,被莫家家主莫千山买回来给自己体弱多病的大儿子莫北海做童养媳。
即使这童养媳的性格不太好,完全是人嫌狗厌的那种,但莫父依旧勒令自己的妻儿要好好待她,只说她是能彻底改变莫家未来的人。
一年后莫父去世,原主失去了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但还有另一个也对她很好,那就是莫大郎莫北海。
这莫北海三岁能文,五岁能诗,是个妥妥的天才神童。十四岁考中秀才还是案首,为父亲守孝三年后,十八考中举人,为解元。
除了过目不忘、博学多才外,莫北海生得也是清风朗月、芝兰玉树,且心性慈悲博爱,能包容万事万物的那种。
可惜天妒英才,莫北海从出生开始就得用药材维持生命,体弱多病,还没等原主满十五岁完婚就一命呜呼。
他死前询问自己刚考中秀才的二弟愿不愿意娶原主为妻,莫北江说不愿意。
宋北海便没有强求他,只嘱咐他功成名就后为原主寻一门好亲事,当做莫家的女儿嫁出去。
而莫母受不住失子之痛,没两日也病入膏肓。
她因惦记着丈夫在世时说原主能改变莫家未来的话,又惦记着自己大儿死前的嘱托。担心他们在泉下不得安息,她死前撑着一口气,逼迫二儿莫北江给她守完孝后,娶原主为妻。并将家中所有银钱、地契、田契交给了原主,让她掌家。
莫北江不愿受母亲逼迫,但最终不忍她死不瞑目,只能答应下来。
莫北江原本就极其厌恶原主,在被迫与她有婚约后,更是恨不得将她塞回娘肚里重新改造。
在家守孝三年,他从来没有给过原主一个好脸色,不愿娶她的意思很明显。
守孝结束那日,也是莫母的忌日,原主在莫母坟前告状,说莫北江不愿娶他。
气得莫北江狠狠斥责了她一顿,放下狠话说,即使娶一头猪也不会娶她。
这才有了原主被气的病倒在床,而上一世被砍了头的原主就是在这个时候重生回来再摔死,然后就是她来了。
……
而她宋清泞,原本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大苦逼,但她靠着勤奋的双手和顽强不屈的意志让自己的生活越过越好。
在没有家庭的帮衬,还是在家人拖她后腿吸她血的情况下,她三十岁的年纪便在大首都内环买了套房,六百多万全款,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强过了很多同龄人。
可她这个积极向上的有志青年竟然毁在了自己的亲爸妈手里,就为了夺走这套房子,他们要了她的命!早知道高中毕业后就应该直接和家里断连的,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高考结束那年,她收到中央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后,就故意留了一手,拿了另外一张假的上海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给她爸妈看。
果真,他们直接给她撕毁了,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这么多书做什么。打发她去大城市打工,并每个月要给家里寄钱,不然有她好看。
可在她离家前夕,他们却连一分钱的路费都没给她。
她假意伤心难过无法反抗答应了下来,当晚就收拾了两套破烂衣服,去四婶家借了一千块钱,踏上了北京的‘工作’之路。
当时离大学开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找了一家便利店打白工,再凌晨起来给人送报纸送牛奶。
住的是没有卫生间、没有窗户、四百一个月的民房,而一日三餐,每顿饭都只有一个馒头配白开水,或者是稀饭配咸菜。
但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两个月的时间,她存下了一万五。不止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交了,四婶的钱还了,还往家里打了两千五百块钱。
往家里打的钱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要在宋军和沈桃如认知范围内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