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桐正穿着皇后娘娘赏赐的金丝线缝制的小裙子在院子里玩呢,辛氏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活脱脱的一个小福娃。
“谁…找溪桐?张伯伯?”
紫衣在旁提醒道:“小姐朝他孙子借了三百两压岁钱。”
张侍郎在前院与林书弦交谈,辛氏是和离之身,不便见客。
“溪桐要不要去看看,是张夫人想见你。”
溪桐还记得,张夫人是一个和善的人,上次她去骗她孙子的压岁钱,张夫人还请她吃了红豆小汤圆。
“去!溪桐去!”
“侍郎大人严肃的很,溪桐要懂礼貌,莫要惹到了侍郎大人。”辛氏轻声叮嘱她,张侍郎出了名的家教森严,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很怕他。
溪桐乖巧的点点头,便蹦蹦哒哒的朝前院去了。
张大人瞧见溪桐的小模样,皱起了眉,这小家伙真的会画符咒吗?看样子也比毛笔高不了多少。
“爷爷。”小溪桐见了张大人笑的甜的很,严肃惯了的张大人只得咧开嘴角和善的笑笑。
张大人奇了怪了,这小家伙竟然不怕他。
一行人上了马车准备往张府赶去,张大人见这小人不过一岁的样子,心头有些怀疑:“溪桐,爷爷是为家中夫人求一张符咒的,她病的很重,若能增几年寿命,张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老夫人不是坏人!”
张大人笑了一声,换了无数个郎中都医治不了夫人的病,这小家伙难不成真有办法?
马车到了张府门口,张大人牵着溪桐下了马车,院子内下人们的神色皆是慌张,大家都能感受到老夫人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一进门就能闻到浓浓的汤药味和弥漫在床榻之上的将死之气。
床边伺候的嬷嬷见张大人回来了,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夫人还是滴水未进。”
张夫人已经好几日没有进食了。
“你回来了?”床上声音轻轻的。张大人赶忙到床榻边握紧她的手。
“你我几十年夫妻了,我的福气到头了,不要强留我了。”张夫人声音哽咽,似乎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眼神望着远方,好似在等待什么。
“夫人,别说这种话,我会寻遍名医,定会医治好你的!”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侍郎大人,此刻老泪纵横,哭的像个孩子。
林溪桐却看着床上默默流泪的妇人慢悠悠的说:“别哭,你是好人,我送你一张符咒。”
哭声一滞,张大人猛的抬头看她:“你若是能医治好夫人,今日起,你就是我侍郎府的祖宗!”
小溪桐掐着腰,下巴微抬,张夫人一向行善积德,应该有福报的,她从小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咒拿给张大人。
“给,放在她枕头下。”
张大人接过符咒…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符?张大人犯了糊涂,不过还是将信将疑的将符咒放在了夫人的枕头下面。
小溪桐连滚带爬走到张夫人床前,用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一丝丝灵力输入到张夫人体内,几日不曾进食的张夫人竟然能缓缓坐起来了!
张侍郎坐在床榻边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喜的落泪,突然,他跪在了小溪桐面前:“谢谢你!小祖宗!”
爹娘和离的第二日,溪桐成了侍郎府的小祖宗。
那边的林府为了抱侍郎府的大腿,已经急的焦头烂额。
林溪桐……
“小祖宗,今日你坐上座!”张大人亲自抱起小溪桐,将她放在主位上。
“咱们家的小祖宗有什么需要的?”张侍郎亲昵的看着她,眼神满是和蔼,旁边的小孙子看着爷爷这样的神色,吓得浑身发抖。
张侍郎看着小溪桐,目光灼灼,仿佛是在看着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一家人都规矩的站在桌旁等着恩人训话,小溪桐坐在主位上,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凝重。
她思索片刻:“来个鸡腿?”
噗……
失策了,失策了,恩人才是个不过一岁多的小娃娃,张大人忙命人去厨房拿鸡腿。
小家伙在张家吃的肚皮溜圆,听见门房来报:“陆家公子来接溪桐小姐了。”
林书弦一进门便觉得,张府上下对他极其的客气。
他一个瘫痪多年的小将军,竟然让侍郎大人,长子,长媳都出来亲自相送,他有这么大的面子?
张家一行人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到了大门口:“小祖宗,若是在哪里受了委屈便来告诉我,我去给你撑腰!”
侍郎大人撸胳膊卷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什么?小祖宗!林书弦听了惊愕不已。
“回家吧……”林溪桐吃饱喝足有些困了,打起了哈欠。
林书弦眉头一挑,妹妹的超能力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马上便要到了科考的日子了,自从夫人和离之后,二公子时常扶着墙在府里走动,恐怕也有参加科考之意。”紫衣激动的说。
“明日!奴婢便去求神拜佛,保佑二公子高中!”几个丫鬟欢喜极了。
小溪桐在一边自顾自的玩着玩具。
(求神拜佛还不如拜我呢!)
辛氏看她莞尔一笑。
其实老侯爷和哥哥来辛府寻过她的,希望她能住回娘家,被她婉拒了。
她有能力另立门户,她的孩子们也并不比林泽藩差!辛氏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辛氏人缘极好,甚至有人上门给辛氏说亲,辛氏都笑着婉拒了。
辛氏也从未想过。她和离后竟然比待字闺中时还要抢手些,而且,要与她相亲的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她才和离了两日,就有那么多人来说亲?
刚刚被圣上招安的麒麟山的薛大将军,现在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竟也派人来说和亲事,弄得辛氏一脸懵。
让辛氏更懵的还在后面,前脚说亲的任刚走,后脚宫里的赏赐就到了。
来送赏赐的公公一脸的和善,双眼含笑。
“夫人,这些都是圣上赏赐给您的,圣上说天气渐暖了,这些上好的料子给您和孩子们做几身衣裳,还有就是一些给孩子玩的小玩意,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辛氏云里雾里的谢了恩,看着满屋子的奇珍异宝,大部分都是给孩子准备的。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辛氏有些摸不到头脑,她明明是一个被和离的人老珠黄的妇人啊。
(皇帝伯伯是不是想当我爹爹呀。)
辛氏听了溪桐的心声吓得心惊肉跳,女儿可真敢想。
辛氏从未想过再嫁,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明日是书弦去太师大人家拜师的日子,这才是正事,要好好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