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满城议论纷纷,到底是哪个小家伙跟神明要的大烤鸡。
皇帝刚回勤政殿没多久,就听见温公公来报:“陛下,那孩子找到了!”
“陛下,刚才微臣在城内巡逻,看见个孩子怀抱着烤鸡,说是神明赐给她的。”禁军统领跪地禀报。
“将人带进来。”皇帝强压着怒火。
一会功夫,一位妇人便带着一名两岁左右的女童进了勤政殿。那女童的眼神闪烁,目光看上去与年龄极其不符。
皇帝眼神极其威严的看着女童:“这是神明赐给你的烧鸡?”
温公公在旁小声说:“陛下,这名女童是林泽藩进士的亲妹妹,那位妇人便是林泽藩进士的母亲。”
皇帝和太子殿下的眼神皆是一凛,林泽藩?这妇人就是林清轩的外室?
碧瑶牵着丝雨噗通跪在了皇帝面前,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头。
皇权威严,碧瑶紧张的很,她的手指都在颤抖,跪在地上不敢把头抬起来。
丝雨想出来的法子真是绝了。
真是聪明,不愧是神明眷顾的孩子,至少这次她们有机会面圣,在皇帝面前也有了印象,林清轩也会因此高看她们母子三人一眼,辛氏的几个子女都会被她的孩子比到尘埃里。
“陛下…”碧瑶哆哆嗦嗦的回话。
“闭嘴!陛下没有问你!”温公公怒斥碧瑶。
丝雨握住母亲颤抖的手,学着母亲的样子回话:“是的,陛下。”
“是丝雨得到了神明的恩赐。”
皇帝和太子本身就不待见林清轩,对林清轩的外室和子女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这哪是两岁孩童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世俗和功力,哪像溪桐,满眼都是清澈。
“蠢货!”皇帝震怒了。
碧瑶和丝雨见皇帝暴怒的反应吓坏了,在原地打着哆嗦。
“我朝是短你吃穿了吗?!竟然向神明要烤鸡!分不清场合,不识大体的蠢货!”
“还有你!平日里怎么教导孩子的,她年纪小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皇帝手指着碧瑶的脸,大声训斥。
碧瑶的脸都吓得惨白。
她以为冒领功劳,进宫会得到丰厚的恩赏,此刻她吓得眼神空洞和茫然,这一切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滚出去!小小年纪就这么满嘴胡言,不懂规矩!”
见皇帝震怒,温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快将母女二人请了出去。
温公公一面走一面埋怨那母女俩:“你说你是林泽藩进士的母亲我才信了你,你怎么如此大胆敢欺君罔上,若不是你这孩子还小,恐怕要领重责了!”
碧瑶母女一路灰溜溜的出了宫,被温公公一路数落的面红耳赤。
只是林泽藩进士的母亲,欺君罔上,冒领功劳的事,一瞬间便传遍了金陵。
太子不解:“父皇,你怎么知道她们撒了谎?”
皇帝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太子:“朕不傻,也不盲,放眼天下,能做出与神明要烤鸡这等事的除了林溪桐,还能有谁!”
“去,派人悄悄将溪桐请进宫,不要惊动旁人。”
温公公得令立即动了身。
温公公一路心里琢磨着,溪桐小姐今日怕是要受罚喽,陛下刚刚震怒的样子,恐怕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小溪桐满嘴是油的被抱进了皇帝的勤政殿,她将手中的鸡大腿慷慨的递给皇帝:“伯伯…吃鸡…”
太子的头上闪现三条黑线,该怎么劝父皇饶了溪桐呢……
谁知皇帝低头柔声的说:“溪桐,是你问神明要的烤鸡吗?”
小家伙直点头:“是我…是我…这烤鸡…好好吃…”
太子被刚才皇帝的震怒吓怕了,刚想跪下为溪桐求情。
便听见父皇笑意盈盈的说:“溪桐真是个好孩子,不追求名利,不势利,若是旁人恐怕早就盯上了我的皇位,而溪桐只是要了一只烤鸡。”
太子….
父皇,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皇帝走到溪桐身边,内心无限感慨,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溪桐,想要换个爹爹吗?”
皇帝俯身蹲在溪桐身边,无限温柔的说。
太子的心中紧张的如敲鼓一般,此刻他的父皇就像个狼外婆。
小溪桐啃了一口大鸡腿,思索片刻说:“你…会…陪我…玩吗?”
小溪桐歪着头好奇的看着皇帝,她的爹爹从来不会陪她玩。
“当然会陪你玩,朕还会骑马、射箭、打猎,朕还会画画,还很有文采呢!总之不会比你现在的爹爹差就是了!”
皇帝一脸笑意,在溪桐面前卖力的推销自己。
谁知小溪桐不屑的摇摇头:“你会…扎辫子吗?”
小溪桐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她刻意摇晃着小脑袋,头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嗯…这个…朕可以学。”皇帝沉默片刻,没有底气的说。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找人回了辛氏,就说今日溪桐住在宫中。”他要早日让溪桐熟悉宫中的环境。
“溪桐,今日住在宫中可好?”
“御厨又新研制了几道菜,有话梅排骨、松子玉米、还有你最爱的烤鸡。”
林溪桐的眼睛瞬间如灯被点亮,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好好!”
皇帝的眼睛笑的贼眯眯的。
太子却陷入了思索,若是辛氏真的带着三子一女二嫁皇帝,恐怕劝谏的大臣会把勤政殿的柱子都撞倒。
那时候…一定会很刺激……
溪桐被宫人带下去吃御膳了,太子抬头问皇帝:“父皇,你想娶辛氏?”
皇帝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嗯,溪桐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若是娶了辛氏,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公主,若是此路不通,那便要做两手准备了。”
“两手准备?”太子不解的问。
“你与你的几个弟弟,相貌生的都是极好的。若是与溪桐青梅竹马的长大,想来也会生出几分情意,若将来溪桐与你们之中的哪人有缘,那便是那人的福气了。”
太子面色难看,低头紧紧咬着嘴唇。
他将拳头握的紧紧的,想说什么,却只剩一声微微的叹息。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能听见溪桐的心声,他总觉得,自己在冥冥之中和溪桐是有某种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