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团圆饭吃的气氛很是诡异,辛氏神色淡淡,林心茹、林欣媛姐妹俩拉着脸。
只有林清轩与王子安二人推杯换盏,喝的很是热闹。
不一会,众人觉得无趣,便散了席,唯留下林清轩与王子安二人。
看众人散了场,王子安看着林书弦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道:“舅父,若书弦不曾残废,林府将来若交到他的手上,必能更上一层楼,可惜了,可惜了。”
王子安喝了一口酒,惋惜的摇摇头。
“舅父别怪子安话多,今日多喝了几杯,有些口出狂言了。”
林清轩摆摆手,可眼底的冷意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还有泽藩,泽藩已经成长的很优秀了,足以支撑起整个林府。
如今他的泽藩,抵得过十个、百个林书弦。
而此刻,林书弦站在窗沿旁,手捧着兵法,正在仔细研读。
林书意和林书言抱着溪桐也出了府,大年初一的街上可真热闹啊,家家贴着春联,挂着花灯。
道路两旁的小摊,小贩热情的叫卖着,看得溪桐眼睛都直了。
一扭头,溪桐看见一个娇艳的少女正在隔着不远处的摊子看着首饰。
“大…嫂。”林溪桐想说话,被林书意捂住了小嘴巴。
安家已经回了金陵,上午来林府送了拜帖,林书意心虚,便带着小溪桐和书言出来逛逛,刻意躲开了。
林书意带着溪桐和书言躲进了旁边的铺子里,如今,他配不上安馨了。
他喜欢过可儿,虽然他与她清清白白,可他的心思毕竟动摇过,他配不上这场婚约了。
他不懂当初自己为何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明明他之前与安馨的感情极好,可见到可儿就疯狂的迷恋上她。
直到听见溪桐的心声,他才好似从噩梦中脱离,逐渐清醒过来。
如今再见安馨,他只觉得满心愧疚,更无法面对安馨的感情。
(哥哥,勇敢一些,若是你错过了二嫂,那她这两世岂不是都很可怜!你确定不要保护她吗!)
林书意不敢想,安馨的上一世经历了什么。
他明明见到安馨都会脸红心跳,可他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何会疯魔了一般为了可儿与母亲对抗。
当时,他整个人是糊糊涂涂、浑浑噩噩的。
如今的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喜欢安馨。
可他明明喜欢,却不敢靠近她。
林溪桐看出了他的心意,眨巴眨巴小眼睛:“哥哥…溪桐…帮你…”
小溪桐鼓足了力气大喊一声:“安…馨,姐姐…!”
众人皆是一愣,都朝他们姐弟三人这边看过来。
“嘻嘻,管用…吧!”小溪桐骄傲的拍拍小胸脯。
安馨身旁的小丫头扯了扯小姐的衣角,有些惊喜的说:“小姐!快看,书意少爷在那边!”
安馨回头看过来。
她的眼眸里如星河婉转,汇聚成浅浅的笑意。
林书意走到安心面前:“安馨妹妹。”
这一刻他的脑子极其清醒,清醒的能想起和安馨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没有面对可儿时的疯狂与浑浑噩噩,林书意的眼圈有些红了。
他真的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可儿,背叛了安馨。
安馨见林书意伤感有些慌了:“书意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安馨急得上前去。
“没事,只是见到你很开心。”林书意好像傻掉了。
安馨脸红一笑,曾经追着林书意跑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了。
林书意想起溪桐说的安馨上一世的结局,顿时心痛的无法自已,眼圈憋的通红。
他好想上前抱住安馨,可是他不敢,他怕他会吓到她。
“安馨,你回来了,真好。我很想你,很想你。”两世,他恐怕还从未对安馨说过我想你吧。
溪桐趴在三哥的肩膀上,看着大哥大嫂聊的很开心,高兴的摇晃着小脑袋。
安馨瞧见了一旁的小溪桐,她的性情很和善,温柔的朝她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大嫂的笑容好温柔啊!简直太美了!大哥有福啦!)
小溪桐的心里一个劲的感慨着。
林书意赶忙将溪桐抱过来:“安馨,这是我妹妹溪桐。”
一旁的林书言赶忙说:“溪桐,快叫大嫂啊!不!不!不!是安馨姐姐。”
林书言说完脸都红了,他跟着溪桐叫顺口了。
安心的小脸也羞的通红:“溪桐妹妹。”
安馨将脖颈上带的平安锁摘下来,放在溪桐手上。
“安馨姐姐今日没有给溪桐带见面礼,下次,下次姐姐给溪桐补上。”安馨笑意盈盈的看着溪桐,这孩子可真好看,真可爱啊。
小溪桐把玩着平安锁,甜甜的说:“谢谢…大嫂…”
几人皆是脸红。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老爷和夫人还等着呢!”小丫头拉了拉安馨的衣袖,心里琢磨着,几年不见,这书意少爷怎么变得傻里傻气的。
待安馨离开,林书意才慢慢收回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
兄妹三人正要回府,便看见一个面上无须,脸带笑意的人向他们靠近。
那人轻声与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个少年有些惊讶,便抱着小女孩跟着那人走了。
温公公语气极其恭敬,今日陛下吃到了一道甜汤,便想起溪桐小姐最喜欢吃甜食,吩咐他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来请。
这温公公可是陛下跟前伺候的太监总管,即便是大臣们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就算是林清轩见了温公公,也是要低头陪笑的。
如今,温公公面对着林清轩最不宠爱的小女儿,笑的一脸谄媚。
林清轩这个蠢货!
皇宫内。
皇帝与太子坐在殿前,太子皱眉直言:“父皇,林泽藩心术不正,即便是他日高中状元,儿臣也并不想拜他为太子少师!”
“他枉有才能,却没有品德,儿臣不齿!”
太子也听见了风声,谁若高中状元,极有可能得陛下钦点为太子少师。
他日太子登基,便是太师。
天大的机缘!
皇帝皱眉,放下手中的奏折:“他?高中状元?”
“他一个乳臭未干,不曾踏出过金陵城一步的毛头小子,能写出那种诗句?”
“这些年,他反倒是吸着辛氏的血,活得如鱼得水。”
皇帝心中一丝冷笑,那诗若是太师大人所作他也许会相信,就凭林泽藩?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他岂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