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定了定神，站起身来走出树洞，只见赵灵儿依然在和小黑玩着。月光下，少女的侧颜温柔而美丽，仿佛泛着圣洁的光辉。
林远不禁看得有些痴了，直到赵灵儿转过头来，他才慌忙移开视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赵灵儿疑惑地问道：「林大哥，你在看什么？」
林远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欣赏这夜晚的景色。」
赵灵儿嫣然一笑：「林大哥说笑了，这山野之中，有什么景色可言？」
「景色不在眼前，而在心中。」林远干巴巴地说着自己都觉得油腻的台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灵儿，你不觉得这深夜的月光，这清新的空气，都充满了生机吗？」
赵灵儿却仿佛没听出他的言不由衷，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林大哥说得对，灵儿以前从未想过这些。」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自己怀里的小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林大哥，你说，小黑是从哪里来的啊……它的家在哪……我们遇到它的时候它好像就孤零零的，我觉得它挺可怜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小黑它……它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它的亲人朋友，它很想念他们。」林远硬着头皮继续编着瞎话，心里却暗暗祈祷小黑千万别拆他的台。
小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碧绿色的双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喵」了一声，将头埋进了赵灵儿的臂弯里。
赵灵儿见状，怜惜地摸了摸它的头，不再追问。
林远见状松了一口气，决定赶紧转移话题：「灵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进树洞休息吧，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赵灵儿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眼神里充满了怜惜。林远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嫉妒一只猫，还是别的什么。
「林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啊，我感觉从在巨鹿遇到你，这一路上咱们都….」赵灵儿突然抬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快了，快了。」林远敷衍着。
「林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赵灵儿心思细腻，一下就察觉到了林远的异常。
「哪，哪有啊，哈哈……」林远干笑着，眼神飘忽不定。
「林大哥！」赵灵儿加重了语气，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远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只好避开她的目光，含糊其辞地说：「我就是在想，这深山老林的，万一碰上什么野兽可就麻烦了……」
「野兽？林大哥你不会怕了吧？」赵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忘了你当初一个眼神就把那狼王给吓退了呀。」
林远被她这一打趣，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好啦，快睡吧，你看你，黑眼圈都有了，再不睡以后就嫁不出去了」林远也打趣道。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反正有林大哥你陪着我，我怕什么？」赵灵儿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林远的窘迫，反而笑盈盈地凑到他身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林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强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她脸颊的冲动，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道：「灵儿，别闹了，早点休息吧。」
「林大哥，你是不是讨厌灵儿了？」赵灵儿见他躲避自己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林远心下一慌，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告诉赵灵儿，自己是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害怕自己再和她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赵灵儿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更加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睫上打着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灵儿，你别哭啊，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林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更何况是赵灵儿的眼泪。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你别哭，你别哭」。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赵灵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控诉。
林远被她看得心中一阵发毛，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忘了自己身后就是树洞的墙壁。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树壁上，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林大哥，你怎么了？」赵灵儿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林远捂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赵灵儿逼到这种地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真的没事吗？」赵灵儿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显然不像没事的样子，心中更加担心，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伤口，却被林远一把抓住。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林远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让她安心。
「可是……」赵灵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远打断。
「灵儿，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赵灵儿。
赵灵儿见他这样，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四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清晰。
林远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赵灵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一把小锤子，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心烦意乱，难以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该拿赵灵儿怎么办。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可是，他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想耽误她，更不想伤害她。可是，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想要去保护她。林远在心中不断地挣扎着，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