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也都是刚吃完饭,听到李家院子里传来的蹭蹭声,很多好事的就跑了过来。
“李叔,忙呢。”
“嗯,磨磨斧头,把院子里的树枝收拾一下。”
这人还想说什么,被后面的拉了拉,指了指开着的屋门看到的东西。
一个棉被包着的一个卷放在桌子上。
要是不知道的人没有谁想那么多,可是院子里的人可都知道怎么回事,都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退了出去。
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虽然已经在破四旧,可是忌讳依然是忌讳。
李石真也没有说什么,人走了也好,如何和他们相处,还真的没有想好。
不过这时候中院的那个易中海又凑了过来。
“李叔忙呢。”
“哦,小易呀,你这不上班去,找我有事?”
易中海也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就蹲在李石真面前,这样可以挡着门口看不到,“这上班不是还早吗,来您这里看看,您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我可没有120块钱外加几十斤的粮票了,你们打秋风,怎么着也得换个人吧,怎么就逮着老头一个人薅羊毛呢?
小易呀,你说这是不是忒不地道了?”
“呃……李叔呀,这钱可不单单是吃的钱,您想想,咱们院子多少人,多少张嘴,再说家根夫妻的后事用的各种东西,这不都得用钱吗。”
“哦……你们是光吃了,是一分礼钱都没有给呀。” 李石真摸着开刃好的斧头,斜眼看着易中海。
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这……应该有吧,等会我去问问老闫,他是院里的三大爷,有学问,还是学校的老师,院里大事小事都是他记录的,也都是他收的,估计没有给您。”
“嗯,行,哎,花了那么多,能回来个本就不错了,也不知道咱们院子里会不会吃绝户呀。
我们乡下,这种人发现都是不能进祖坟的,太丢祖先的脸了,丢人呀。
我们的规矩一般都是起码要收回到的比花的多,这样主家才能有点好不是。
小易呀,你是院子里的一大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也不想让人等你死了以后,一顿饭把你家底给吃光吧。” 李石真一句话戳的易中海蹲在那里咳又咳不出来,老脸憋的通红。
“李叔,您放心吧,这事我会和大家说说的,不过现在大家都不容易……”
“是呀,都不容易,但是可都别死了,不然怎么着也得比我家花的多吧,不然怎么有脸还在这个院子里待着呢,小易,你说是吧。”
易中海憋着脸,无奈只能点头,他的人设在那里,不能对老人发火,这要是换个年轻人试试,早让易中海吃的死死的了。
“李叔您就放心吧,等下我就去找老闫。”
“嗯,也是该给了,都一年了。
对了小易,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吧。”
“咳咳……李叔,确实是有事。
昨天您不是说要把家根夫妻两人的工位给卖了吗?我今天来问问,多少钱卖,我这边有人想买。”
“工位呀,好说呀,我儿子的是街道劳保用品厂2级注胶工, 儿媳是街道食品厂糕点工的工位,你说说要哪个,给多少钱?
价格合适了,我就卖了。”
“李叔,实不相瞒,买工位的是咱们院子里的人,你看价格……
李叔,您价格可以适当的低一些,以后家里有什么不便的地方,让他们过来给你收拾收拾。”
“还是不要了吧,你说要是一个小子,我让他给我收拾,我也不习惯,要是一个小媳妇来给我收拾,我更不习惯,关键是好说不好听呀。
还是算了,我自己会收拾,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一个老头占他们的便宜,害怕人家说我图谋不轨,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这没来由的给他们便宜,让他们占了便宜,我也不舒服不是,你也说是邻里邻居的,我在这一年了,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清楚,别拿那套糊弄老头。
工位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以后就老死不相欠。
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还以为老头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这事我不干,真要那样,老头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易中海是一脸的懵逼,清白?就你一个60多的老头?不是我老易吹,我都不行,你行?
不过易中海还是咂吧了一下嘴 “叔,您就稍微便宜点就行。”
“你说说原本是个什么价格,便宜你们想给便宜到什么价格。”
易中海知道瞒不住,只能说道 “李叔,不瞒你说,劳保厂的工位是400,食品厂的是500,这些您都可以去问。”
“嗯,我会去问的,那说说你们给什么价格,要是直接几十块上百块的就想买走,是不是太瞎了心了?”
“咳咳……” 易中海腿有点麻,刚站起来,抬头又看到了屋里的棉包,赶紧又蹲了下来。
“李叔呀,没有那么少,邻里邻居的,也都不容易,他们会念您的好的。
劳保厂的工位他们愿意出150,食品厂的是200。” 易中海也觉得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了。
确实不地道,不过谁让他收了人家好处了,不但如此,要是自己办成了,威望不又上升了一节?
易中海说完,等了一会,看到李石真没有说话,低头就打量自己手里的斧头,感觉这里有点没有磨到位,就又加了点水在磨刀石上,蹭蹭的磨了起来,至于易中海?谁特么认识这玩意?
400的工位他敢开150,500的工位他就给200,里外自己亏了600。
真是瞎了心了。
要是以前,600块钱虽然不是小数,可也不算大数,有时候出门喝酒,一瓶酒也不止这个数。
可现在,钱都是论分角的,而不是百的。
600块钱,除去吃花,一大家子估计5年够呛攒够这么多。
这老小子碰下嘴皮子就没了,也怪李石真脾气好,不然一斧头就轮下去了。
“小易呀,你还是去看看我儿子儿媳礼金的事情吧,要是他给我贪了,或者你们吃了绝户,我可就直接找轧钢厂和学校说道说道这事情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你们不会忘记这事情了吧。”
“咳咳……好,李叔您别急,我这就去问问。” 易中海站了起来,瞄了一眼门里面,低头出了月亮门,不过出门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李老头。
径直朝着闫埠贵家里走去。
“李叔您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