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奔行在内城区的街道上,除了目的地十分明确之外看上去和一只正常的流浪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体内的那部分血液已经开始躁动,虽然无法十分精确地传递讯息,但已经足够让芙兰知晓主人在召唤。
循着那种感觉,芙兰并没有前往林清流的诊所。
她体内的控制器仍然有着定位的功能,在自家基地做这件事后续会非常麻烦。
七拐八拐之后,芙兰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是她曾经监视时谨时来过几次的瓦格化工厂,此时还是白天,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巨大厂房内空无一人,的确是做坏事的好地方。
来到楼顶,芙兰看到了正抱着一大团枯黄色草叶的林清流。
“主人,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看到是芙兰来了,林清流露出笑容:
“你可算是进阶了,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去希望城外冒险的。
“不过既然成功了,出城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那个东西也该还给我了。”
芙兰迅速理解了林清流所指的是什么东西。
是那个吊坠,融入自己血肉,在自己携带下满城市乱跑的吊坠。
她颈部的血肉和表皮一点点蠕动,很快将那东西吐了出来。
芙兰非常礼貌地将其交到了林清流的手中,只是仍然有所疑惑:
“主人,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是一个保命符,原本能用很多次,但是现在嘛……”
想到“念”小队的失踪势必会为希望城内外两城区带来巨大的震动,林清流无声咂了咂嘴:
“只能用一次了。”
他没在过多解释,伸手接过那吊坠,将负责感应命令的模块抵在了额头。
这是不将其植入体内却还想操纵的唯一方式。
随着林清流念头的出现,一层薄薄的防护罩也出现在了他面前的空气中。
这防护罩带着淡淡的紫色,看上去仿佛一戳就破的肥皂泡,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淡紫色的薄膜一点点覆盖那些枯黄的草叶,将它们完整容纳进了内部。
随后这薄膜开始一点点紧缩,逐渐将那些草叶间的空气挤出。
芙兰静静看着这一幕,惊讶于这吊坠竟然能够引动这样的能力。
只是……这防护罩看着多少是有点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嘶,在哪见过来着?
芙兰很快在记忆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曾经亲眼目的卢克使用这个能力抓捕时谨。
那这个能力是怎么到主人手上的?
似乎还把能力固化在了那个吊坠上?
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不愧是主人。
在芙兰胡思乱想的时候,另一边的林清流已经完成了提取。
利用对于防护罩的精密操纵,他成功将那五团伪人中的意志逼入绝境,最终完成了切割。
切下来的部分大概只占全部的百分之一,剩下的就是非常好的材料,说不定可以用来做不少事情。
林清流转头看到了满脸惊讶的芙兰,猫猫发出了灵魂一问:
“主人,为什么只能用一次?”
“很简单,因为就算是头猪,现在也应该察觉到事情不对了。”
“滴滴滴。”
他话音落下,手中的吊坠便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响声。
几丝电弧闪过,代表一切正常的绿灯骤然变红,然后整个吊坠便彻底损坏。
芙兰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有点说不出话。
林清流将那吊坠残骸在手中捏的粉碎,上前一把抄起猫猫和已经完成分割的枯草,迅速离开的同时解释道:
“感谢卢克先生贡献了这一次的实验素材。
“就在刚刚,我们的验证过程彻底闭环,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圣盾,或者说议员们想让谁是圣盾谁就可以是圣盾。
“这或许就是他父亲当时想要告诉我的东西……
“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圣盾’出现,呵,真是可笑。”
芙兰静静窝在林清流的胳膊中,并未有什么反应。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并不是太开心,能够理解事情经过却并没有全部人类感情的芙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人一猫很快便离开了破败无人的废弃化工厂。
只要林清流想走,还没有谁能拦住他。
两分钟后,天空中落下了几道人影,他们站在了化工厂的楼顶四处搜寻,最终找到了已经被捏的粉碎的定位器。
“找到了。”
“周围感应过了吗?”
“感应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动物。”
“好,这也算是有所收获,收队吧,我们可不是议员的擦屁股纸。”
几位明显是超能者打扮的人再次搜索了一下周围,然后在一人的帮助下纷纷悬浮起来离开了废墟。
中央尖塔内,尼娅有些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毫无疑问,计划失败了。
就算计划没有失败,当她按下那个需要三次确认才能最终执行的红色按键时,计划也就失败了。
自从那天晚上第一次出现信号被干扰,之后便很难精确定位到卢克,或者说是定位器的位置。
尼娅这几天对此格外关心,时不时便要搜索一次讯号,但却总是一无所获。
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很不愿意相信,但卢克这个家伙,说不定已经被暗中的什么东西干掉了。
真是可惜。
尼娅伸手捂脸,明明卢克应该像她一样,以仇恨的火焰作为前进的动力,燃烧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对。
就算是元件组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害,他也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可现在,三个月还没到,一共只查清了不到两位数的案子,其中的大部分甚至还是其他人也能完成的那种。
比起失去一个心腹,此时的尼娅更加痛恨自己的有眼无珠。
几个月前的她是那么的踌躇满志,而现在,收获了失败的她只能交出“圣盾”的权限,并且一段时间内没有办法再次染指。
长吁短叹了一阵之后,她又想起了自己另一个看好的苗子。
那个叫时谨的姑娘,希望她能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