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将军很快再遭滑铁卢,因为朝歌依然不愿和他回去,执拗地要住在小院里。
秦岳的家和主要办公场所都在首都平城,平时又经常各地飞来飞去,连和孩子“讨价还价”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顺着朝歌意将她留在明其,继续在原来的学校上课。与此同时,在征得双方同意后秦岳让洪武做了孩子表面上的监护人,领她回了学校。
班主任柳恬在知道林晚吟去世后大为震惊,同时对朝歌无比心疼,并对于孩如此快速换了一个监护人的事很是担心,问了洪武很多生活上的事,大多关于照顾孩子方面,想看看新家长是否有将孩子放在心上。
然而作为当事人洪武,他一方面为柳恬负责任的态度而称赞,一方面也为自己狠狠抹了把汗。他自小就是话不多的人,更是母胎单身和秦岳一样,哪会有当爸爸的经验。
柳恬问的东西他大多都答不出,他哪了解孩子的心思,也没有培养计划,更对孩子未来没什么期望,那是老秦的事。如果是带新兵,他保准分分钟洋洋洒洒给你列出一大堆训练计划,可带孩子……他真的只是个幌子啊……
于是结果就是,洪武在柳恬越发犀利失望的眼神中低下头来,只说自己以后会努力当一个好爸爸。
小朝歌不在乎自己名义上究竟有几个爸爸,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去上课了,根本不知道她洪叔遭遇了什么。
秦岳给自己女儿安排了好几个人,洪武算表面爸爸,但他是个男人日常有些不便,手上有任务也不会一直待在明其,所以秦岳犹豫再三本想派个有经验的女下属过去照顾孩子一段时间,主要是心灵陪伴,为了不让孩子感觉孤独好像自己被丢下了,至于做饭洗衣什么的有保姆机器人在倒也不必担心。
但朝歌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一副小大人样说自己一点都不孤独,让他不要多事。
被嫌弃多事的秦爸:有点心塞。
没办法,秦岳只能派洪武和柳恬说声,平时在学校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情况,有事随时发信息联系,当然留的联系方式是特意准备的,进来的信息在经过几道“程序”后才会被传到秦岳那里。
分隔两地的日子中,秦岳一有空就会与孩子通讯,虽然大多没说两句就被对方挂了。
他也经常从洪武和柳恬的信息里得到朝歌又跟谁谁谁打架的消息,秦岳怀疑,若不是“全民皆兵”的政策存在,可以拿对训作掩护,就凭朝歌这和人打的频率早就被开除了。那群找茬的孩子也是傻,明知道会被揍还要凑上去。
那些人孤立朝歌的原因也很简单,后者过于孤僻,过于骄傲,过于强大。不是所有人都慕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三观还未成型,喜怒大多溢于言表,自尊心强,看你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男孩女孩都一样,可惜他们碰到了朝歌,一个不回嘴只动手的刺头。
有时朝歌也会被气得跑出校外,要么被柳恬找回去,要么被洪武小鸡似的拎回去。这些画面都被秦岳另外安排的下属拍下传给了他,每每他都会忍不住笑,然后就是心里很复杂的难受。
秦岳依然不确定朝歌属于哪边,但无论结果是什么,她现在都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骨龄快满8岁的人类幼崽,小小年纪就被他人的冷漠和针对包围,哪怕再心大应该还是会难受的吧。
他早查过那所学校的老师,作为明其的重点中学,老师的品性和能力都属上乘,他们也够负责,对朝歌这孩子也一直抱以很大关注和教育,试图告诉对方不能以暴力解决任何问题,要学会沟通,学会合作。
但这种事情是相互的,打斗双方若不能一起改变态度的话,只有一方转变是没用的,而且朝歌不是有耐心的人,她看起来也不在乎他人对她的看法。
时间长了老师们没有办法只好随孩子去,索性朝歌每次下手都有轻重,也不是“主动”找茬的那个,要不然……嗯……不敢想。
所以秦岳其实挺感激柳恬的,至少她从不曾放弃调解朝歌与其他同学的矛盾,始终客观公正,当然某些方面偏袒还是挺明显的,可能是知道朝歌是被收养的孤儿的缘故吧。
为了好好照顾孩子,秦岳在明其新买了一处房子,离林教授生前的院子不近不远,还扩大了此地的基地,另建了个分部,这样办公也方便些,至于因此提高了明其这个城市的战略地位就暂且不提了。
秦岳跟孩子的关系随着时间也在渐渐变好,更为熟悉,虽然他每次都是被嫌唠叨的那方。
那次小院交谈后,中间有大概半年时间秦岳都没回来过,一边工作一边为回来照顾孩子作准备,而且没跟朝歌说过,为了给后者一个惊喜。
他一直以为孩子过得不错,手下人汇报内容及拍摄到的照片也都很正常,所以当秦岳怀揣着老父亲的心思风尘仆仆回来看孩子时,被眼前的画面狠狠震惊,顿时眼前一黑。
泡面!全都是泡面!家里放零食的大柜子完全被泡面占满,垃圾桶里也全都是残骸。
这孩子每天都在吃什么?!
秦岳痛心疾首,首先骂的就是拍照的心腹。
“这么重要的你都没拍到?!”
“头儿,这我真没发现啊!你也知道我没干过偷拍这事,经验不足啊!”
秦岳最信任的几个心腹都是一路陪他走过来、打过来的,感情没的说,私下里上下级也不会分太清,都是兄弟。这次被他派过来的就是其中之一程勉,队里的神枪手,没什么重要任务就拉他过来充壮丁了。其实像他和洪武这种资历的早就能当高级军官位居后方了,但他们偏不愿意,老说自己不是那块料。秦岳知道,他们是想保护自己,因为当年那一批人,实际也没剩多少了。
言归正传,秦岳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勉强对方了,而且任务还是偷拍一个小女孩,想想都有些变态。
“那你有看到过朝歌买泡面回家吗?这么多数量包裹肯定不小啊?”
“包裹是有,但我不知道里头是泡面啊,这年头快递那么注重隐私,外包装根本看不出来,下单信息更不必说,除了商家和买家谁也不知道,我又不能为这事入侵系统里去,是头儿你说要给孩子足够自由空间的!”
程勉的理由合情合理,秦岳没法反驳,要是真去查了反而容易出事。
“不过头儿,小朝歌是真敏锐啊,我离她百八十米远她眼神一下就过来了,这孩子肯定知道我在看她。”
秦岳上下打量了程勉一通,“她有过来打你吗?”
“没有,洪哥跟我说他和孩子讲过我的存在。”
“那幸好。”
程勉:?
其实程勉和洪武他们都不清楚朝歌的具体身份,只知道这孩子先前被林晚吟收养,现在又到了秦岳名下,孩子有点异常他们知道,但究竟异常在哪儿就不清楚了,不该问的别问这点他们明白,只需按照命令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