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耀的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
景亦染微微揉了下鼻子，一点没有威慑力地瞪了一眼手机里的男生，随后看向陈风耀，“你不要听他乱讲。”
闻言，陈风耀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啊，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有男……”
“他只算半个。”
陈风耀接下来的话立刻堵在了喉咙里，眼睛直直地看着景亦染发愣。
“呵……”姜祖熙在手机那边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几声。
景亦染继续对陈风耀道：“不要告诉我哥哥他们。”
“……”
“作为朋友，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吧？”
“……”陈风耀艰难地点了下头。
景亦染弯眸，笑了笑，“晚上天冷，你快回会场吧，我回去拿点东西。”
“嗯。”
景亦染没再看陈风耀的脸色，绕过他后朝那栋小洋房走去。
等女孩走的稍远了一些后，姜祖熙抬指，点了点屏幕，散漫道：“那个人是谁？”
“之前的一个朋友。”景亦染答，“他跟汪栀纯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钢琴，算是汪栀纯的师兄。”
“他好像跟你关系不一般啊。”
景亦染瞥了眼屏幕，“挺一般的。”
“他能随意走动在你家的花园，你跟我说他跟你关系一般。”姜祖熙漫不经心地揉了揉眼尾，“现在怎么学会撒谎了。”
“……哪有。”
“说实话。”男生的眉眼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倦意，神情却微冷，漂亮的眼眸漠然如雪，望着景亦染的时候根本没什么波澜，“他是你哥哥口中……很优秀的追求者？”
景亦染眨眨眼，“什么我哥哥的口中……我哪有什么追求者？”
她走进小洋楼的维多利亚风格的门，迎面碰到了管家，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她朝楼梯走去，“不过我哥哥确实认识他。”
“你哥哥也很喜欢他？”
“嗯……”景亦染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姜祖熙不再说话了。
“我到房间了，现在拿了包要回会场，你吃过饭了么？”景亦染进了房间，径直走向衣帽间，拿了一个老花系列的手提包。
“嗯，刚才小棋和傅晏来了，我们一块吃的饭。”
“那你早点休息，我要回去应酬了。”景亦染又走出房间。
“离那个人远点。”
“……”景亦染看了眼姜祖熙，“知道。”
挂了电话后，她原路返回了会场，刚进宴会厅，就碰到了在找她的妈妈。
“你去哪了薇薇安？”景母大步走过来，挑起眉，“刚才你二叔商量着今天晚上去山里看星星，很多客人都想去，我们打算在山里的民宿里租个院子。”
“今晚么？”景亦染看了眼腕表，“时间有点紧吧。”
“刚才问川儿，他也是这么说的。”景母扶额，“可是你二叔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需要我去吗？”
“你想去吗宝贝？”景母摸了摸景亦染的脸，“我知道你昨天刚回来很累，所以如果你实在没精力的话，就算了。”
景亦染沉思了一会儿，“都会有谁去？哥哥去么？”
“你哥他不想去呢。”景母有些发愁，“但是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多跟在场的女孩接触，他最好能去。”
景亦染轻叹，“妈妈，我看哥哥对这个场上的所有姐姐都没有兴趣。”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景母揉了揉眉心，略显无奈，“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一个人在京城没人作伴，显得多孤单啊。况且，我还想抱孙子孙女呢……哎薇薇安，你说你哥他不会，喜欢男生吧？”
景亦染失笑，“妈妈你想多了。”
“不行，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旁敲侧击一下你哥。”景母拍拍女儿的肩膀，把这个重任交到了她的手上。
“……好。”
跟妈妈分开之后，景亦染给哥哥发了个信息，问他在哪里。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告诉她在二楼的书房。于是景亦染离开宴会厅后，立刻去到二楼。
推开书房的门，景亦染扫了眼，看到哥哥坐在书桌前，单手支着额，淡淡注视着电脑屏幕。
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没什么所谓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有事么？”
“妈妈说今晚大家会去山里看星星。”景亦染走过来，“想让哥哥一起去。”
“我跟她说过了，晚上不去。”景亦川的目光重新落回电脑上。
“哥哥，本来今天的主角就是你，你不去的话，妈妈当然不好向大家解释。”景亦染低声道，“主要是，你现在的行为，让妈妈开始怀疑你的性取向。”
景亦川挑眉。
“如果你去的话，就能在妈妈那里摆脱嫌疑。不过，”景亦染顿了顿，“不过你要是真喜欢男生，也没关系。至少是在我这里，没有关系。”
景亦川垂睫，勾了勾唇角。他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两臂搭在两旁，长腿慵懒交叠，“我会去的。”
景亦染眨眨眼，“你不喜欢男生？”
“你现在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景亦川朝景亦染招招手，示意她走到他面前，等女孩真的靠近过来后，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嘶……”景亦染捂住头，有些幽怨地瞪了眼他，“干什么？”
“告诉你别多想。”景亦川站起身，扣好西服的扣子。然后，他像是随口一问一般，不紧不慢道，“今天，你有人选么？”
景亦染愣了一下，“你说……嫂嫂？”
“嗯。”
景亦染蹙了蹙眉，低软的嗓音却有些严肃，“哥哥，你真要跟一个不熟悉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景亦川对于她的话，没什么大的反应，仍然漫不经心道：“这种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看中的。”
“……没有。”
景亦川看了眼她，没说什么，朝房间外走去。
晚上，聚会结束后，想要去看星星的客人都坐着景家的专车去往了山里，景宅里就剩景亦染和奶奶。
送完父母、哥哥以及客人们离开后，景亦染挽着奶奶的手回到起居楼的客厅。
“奶奶，我去洗漱一下，您在客厅休息一会儿。”景亦染把奶奶扶到沙发上，跟奶奶说了一声后，就回了房间去卸妆。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望着自己的容颜，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哥哥的脸。
“……”
景亦染沉默地看了半晌后，略微的心烦之意仍然没有褪去，索性垂睫，拿起手机，点开姜祖熙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