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波澜不惊，“洛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洛笙无言笑笑。
刚见顾清寒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
但顾清寒作为一个私生子，如果是贪图顾家的钱，甚至连杀母之仇都不顾了，那他就不可能放任顾星蕊这样挥霍顾家的钱。
毕竟顾言澈折了以后，顾家如今的成绩都是他辛辛苦苦拼出来的。
一个贪财又有手段的人，即便宠爱妹妹，也不会宠得无脑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顾家的钱，纵容顾星蕊的目的也是为了毁了她。
一个如此擅长挥霍又没有经商头脑的人曝光在大众面前，丢了顾家的脸，旁人也不会想来求娶。
娶回去干什么？
败光家产吗？
跟顾家的合作可以从各方面去谈，但一旦娶了顾星蕊这样一个人回家，自己就成了整个圈内的笑柄了。
而在顾家这种亲缘淡薄的家里，女儿一旦没了联姻作用，几乎就废了。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对于顾清寒的装傻，洛笙也不戳破，只转身就要走。
顾清寒看着她举步，又鬼使神差叫住她，“洛笙。”
“嗯？”洛笙驻足回头。
顾清寒却不着急说话，而是看了眼她身边的曲慈。
曲慈请示的看了眼洛笙，洛笙点头了，她才转身离去，留下洛笙跟顾清寒说话的空间。
顾清寒等曲慈走远，才看向洛笙，问：“你早就知道我身份了，是吗？”
洛笙点头。
顾清寒问：“为什么不戳破？你这么讨厌顾家，把我身份戳破，顾家就抬不起头了。”
洛笙说：“我答应过奶奶，往后只要顾家不惹我，我也不会对顾家做什么。”
“而你从接手顾家到现在，从来没有招惹过我，我又为什么要去戳穿你的身份？”
顾清寒怔愣片刻，缓缓低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你觉得我残忍吗？自己的亲妹妹，我却要把她废了。”
“顾家害你母亲，甚至想害你的时候，可没有过这样的反思。”洛笙道。
顾清寒倏地抬眸，看向洛笙的双眸微颤。
惊喜于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转念一想，她可是洛笙。
是清醒的，正直的，善良的洛笙。
她会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奇怪。
“顾星蕊不算个好人。”洛笙道：“你又是那样的身份，在正式接手顾家前，她应该没少欺负你吧？”
顾清寒微微点头。
虽然在爷爷跟奶奶的安排下，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顾家老宅独自住一个院子。
但他住的地方对于顾家人来说不是秘密，照顾他的佣人也都是以顾家这边的指令为主。
所以，即便顾言澈带着顾星蕊过来找他，院子里的佣人也不敢拦着，他们欺负他，骂他是不要脸的私生子时，佣人也不敢出来护着他。
只有爷爷奶奶知道这些事后，才会替他出头。
后来他们兄妹俩倒是没再出现在他面前过，但他房间的玻璃总会莫名其妙被人砸坏，院子里总会时不时出现一些死状凄惨的动物尸体。
找不到罪魁祸首，但他知道是谁干的。
他们杀不死他的人，却一遍又一遍虐待他的心。
“既然她欺负过你，你现在就只是报仇而已。”洛笙的声音把顾清寒从冰冷的回忆里拉回来，“我又为什么要觉得你残忍？如果换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顾清寒看着她，因回忆而止不住焦躁翻涌的情绪莫名平静了下来。
饶是从小就护着他的方青羽，在得知他的想法后，第一时间也是希望他能放下过往的仇恨。
知道劝不住他后，方青羽才不得不顺着他来，只要他能稳住顾家的产业就好。
可洛笙，从一开始就站在了理解、支持他的角度。
最开始，他对洛笙有兴趣，是想看看能把顾言澈送进监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可现在……
他竟然有些惋惜。
为什么在洛笙跟周晏礼交往后，他才见到这个女人？
如果早点见到，他还能去跟周晏礼争一争。
“你真的挺有意思的。”顾清寒收起自己的思绪，对洛笙笑笑，“周晏礼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
而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福气。
所以就连认识洛笙的时间都会这么晚。
……
洛笙跟着曲慈跑过一次线下后，便再没跟过了。
倒不是觉得累，而是她已经见识过曲慈线下销售的能力了，相信后面的线下曲慈也能很好的处理。
她只是一个投资人，又不是老妈子。
周晏礼也只第一天跟着方明去了乡下，之后的销售工作都是方明去做，他则跟洛笙在酒店看夕阳和女家的销售反馈，计划着在销售期截止前策划一次大活动。
“夕阳的无人播种机在各地农村推广才是舒适区，在市内举办大型推广活动没有什么大作用。”酒店房内，洛笙分析道：“但是过两天有个科技展，我们可以给夕阳争取一个展览位。”
周晏礼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我去办。”
洛笙点头，“至于女家的卫生巾，我的想法是做一次慈善活动。”
周晏礼问：“往贫困地区送女家卫生巾？”
洛笙点头，“但不是由我们送。”
周晏礼秒懂，“你想展开捐赠？线上开链接，线下办活动，让大家都来捐钱购买卫生巾送往山区，女家只是中间的桥梁。”
洛笙嗯了一声道：“但不仅仅是这样，我是想大家购买卫生巾后，卫生巾还是要给消费者，但是消费者购买卫生巾的这笔钱，我们会作为慈善基金，从女家再购买一批卫生巾寄往山区。”
周晏礼道：“等于客户花一份钱，买两份卫生巾，一份自己用，一份捐给山区？”
洛笙点头，“虽然这样一来，女家不可避免有亏损，但慈善活动嘛，本就不可能赚钱。”
“女家定义本就是为女性服务，这样的活动也正好贴合了女家的创作初心，给了客户她们也参与慈善的感觉，又让客户记住了女家的善举。”
周晏礼听罢，忍不住捧起洛笙的脸，亲了一下她的唇，“笙笙，你真是又善良又有商业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