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阿姆也凑了过来,说:“听说有这病的孩子活不过成年,还不如不要了,再生一个好的呢。”
她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嘿!别瞎说!”吴姨婆一听这话,立刻拍了她一掌,眼神里满是责备。
她急忙转头看向院门,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转头过来说: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放弃啊。再说了,雅雅多乖啊,打针吃药从来不要人哄,希望菩萨保佑,让她早点好起来!”
吴姨婆双手合十,轻轻晃了晃,眼里满是对雅雅的疼惜和祝福。
那个阿姆撇了撇嘴,把目光转向苏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渺渺,你有文化,你说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苏渺认真地点点头,神色笃定的说:
“现在医科大有专门的研究组在进行这个病的研治工作,这些年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科技日新月异,将来医学发展起来,一定也能有更有效的治疗办法。”
阿姆见和两人聊不起来,尴尬的笑了笑,讪讪地退回去烧火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而苏渺说的确实没错,桂区十分注重地贫的防治。
在之后的岁月里,相关部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逐渐建立起了完善的产前筛查和治疗体系。
而从2019年起,桂区推进了免费地贫初筛、免费基因诊断和免费产前诊断基础。
将地贫血红蛋白分析复筛、重症地贫胎儿医学干预纳入免费服务范畴。
为婚育人群提供“五免服务”,实施全程免费服务惠民政策,实现惠民政策全覆盖。
经过几十年两代人的不懈努力,降低了出生缺陷,避免了重型地中海贫血胎儿出生,并提高了患者生存质量乃至治愈,大大减轻了家庭和社会的巨大负担,取得了显着成效。
不过这个发展成果,现在的苏渺是不晓得的,她只觉得雅雅很可怜,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妹妹,要遭这么大的罪。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苏渺想起这件事,认真地问父亲:
“爸,你有测过地贫吗?就是地中海贫血,你以前有没有测过?”
苏元正一边吃饭,一边回答道:
“测过啊,以前你爷爷有优待,我和你妈结婚前有婚检,还是来的邕城,在医科大检查的,全程免费。”
“这样啊,那结果怎么样?”苏渺追问道。
“你妈有那个什么被它还什么贝塔型,就是一个像字母的符号,我也不认识。”
苏元正放下筷子,有些无奈的说,他确实不认得那个符号。
“她有?那我会不会也有啊?”
苏渺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里暗暗想着:真的是好事没干一点,就知道拖后腿,不过她只担心了两秒钟,就被父亲安慰到了。
“没关系的,我没有呀,你出生的时候也抽了血去检查的,随我,没事。”
苏元正笑着给女儿吃了一颗定心丸。
苏渺放下心来,转头看向惠姐和裕哥,说:“惠姐和裕哥检查过了吗?要不去检查检查,以后好注意。”
惠姐和裕哥一脸懵,什么地什么贫?那是什么?没病也要检查的吗?
苏元正以前在单位接受过宣传,此刻点头道:“检查检查也好,不过我们家好像很少有人带这个基因的。”
“嗯?为什么呢?”
“这个基因不是西南地区携带者比较多嘛!我们祖上从山东过来的,本身没有。
不过也经过了上千年的融和了,还是会有个把人带了,不过没有那么多。”
苏渺惊讶的问:“真的?我们真的是从山东过来的?卖烤猪的时候我还当二伯是顺嘴说的。”
苏元正很认真的回答道:“是真啊,不过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跟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当时带了一个家族几百人过来,然后和这边壮族通婚,慢慢的扩散开来。
我们周围好几个村子都有散出去的,不过我们苏家祠堂里供的是真正的老祖宗。”
苏渺很有兴趣的追问:“是从山东哪来的?我们在那边还有宗祠什么的不?”
“这我就不清楚了,以前很少说到这个,可能七叔公还知道吧。
不过族谱和以前传下来的书籍都已经被烧光了,很多关系都已经断掉了。”
苏元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烧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烧了?那只能是那个时候了。
苏渺十分肉痛的说:“是那个当大官的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可是……古书籍啊!”
苏元正摸了摸下巴,说:“是不是那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我就不知道,但肯定是古书没错。
在老祖宗之后,还有不少人也做过官的,前些年投身部队的也不少,有一个都做到旅长了!
可惜啊,都打没了,和你爷爷同期去的,也就你爷爷能回来了。”
苏渺不由唏嘘,自家祖上还是有很多了不起的前辈的,乱世之中,没有选择独善其身。
苏元正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不过以前有个牌匾,是明太祖御赐的,肯定是老物件。”
苏渺又来了精神,急切的问:“在哪?在哪?该不会也烧了吧?”
苏元正摇摇头:“这还真的不知道,那时候被人撬走了,然后就不见了。
到底是被烧了,还是被偷偷藏起来了,还真是不清楚。”
苏渺满脸的失望,有些不甘心的问:“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那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苏元正无奈地说:“倒是知道是谁带的头,但那时候你爷爷退役回来,带着亲戚们去找过。
那人说,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砸烂烧成灰了,之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嗯?爷爷退役回来去找过?意思是在爷爷退役之前就被撬走了?时间怎么对不上。”
“害!你们年纪小,总以为只有那段时间有事,其实之前事情就挺多的。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古老的事了,连我都不清不楚的,你们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苏元正摆了摆手,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苏渺嘴上是不问了,却把这件事情放进了心里,打算下次回去,要找七叔公问一问。
若是真能打听出牌匾在谁手上,以后总得想办法拿回来吧,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