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县。
县衙。
“林渠帅,我这才知道自己错了。”
“要是早知道您是这样的人,早知道您的军队秋毫无犯。”
“我早就打开城门了。”
“都是因为张某固执己见,才让百姓白白跟着受苦啊。”
张孝天满脸通红地说道。
陈玄笑笑:“张大人也是先入为主了。”
张孝天很是着急地摇头:
“千万不要再喊我张大人了。”
“如果陈渠帅不嫌弃,张某愿做张渠帅手下一个小兵。”
陈玄吃了一惊:“你这是?”
张孝天叹了口气:
“在朝廷里,想当个好官太难了。”
“而且,见到陈渠帅惩治奸商的手段,我才知道,张某根本不算什么好官。”
“再者,张某既然已经开城投降,在汉廷中哪还有立足之地。”
张孝天坚定地说:“所以,我决定加入黄巾军。”
陈玄大喜,连忙拉起张孝天的手:“甚好,甚好!孝天,我们欢迎你的加入。”
张孝天受宠若惊:“张某不才,在渠帅手下恐怕没什么用处。”
陈玄哈哈大笑:“不然。”
“孝天,你一个人可以顶得上一万大军啊。”
陈玄不缺兵不缺粮,缺的恰恰是文官。
虽然小翠做得不错,但是地盘扩大之后,小翠难免分身乏术。
张孝天做县令的时候就深有民望,是个难得的人才。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为了百姓,他甚至愿意放弃前程,为黄巾军打开城门。
在发现陈玄做得比他更出色之后,又心甘情愿地加入黄巾军。
在正统思想深厚的汉代,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且,张孝天的投诚,意味着汉朝朝廷被陈玄撬开了一道缝!
无怪乎陈玄如此高兴了。
南乡县。
县衙。
“张大人怎么有空到访啊。”
南乡县县令陈林生很是意外:
“难不成,黄巾军又让你打退了?”
张孝天拱拱手:“丹水县现在物价平稳,人心安定。”
“张某一身轻松,这才前来拜访。”
陈林生和张孝天是多年的故交,他笑道:
“还得是你啊。”
“黄巾作乱的时候,还能安定人心,只有孝天你,才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这边情况可是不大妙,如果黄巾乱贼来了,只能尽力死守了。”
“我得跟你取取经,孝天,千万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孝天正色道:“办法很简单,就是开门投降。”
陈林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孝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实不相瞒,张某已经是陈玄陈渠帅的人了。”
陈林生拍案而起:
“你!既然如此,你还敢到我这里来!”
“好大的胆子!”
“你就不怕我当场将你拿下吗!”
“张孝天,你背叛朝廷,与黄巾乱贼为伍,对得起你读过的圣贤书吗!”
“你简直是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之辈!”
张孝天昂然不惧:
“黄巾军不是你想的那样。”
“至少,陈渠帅的军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亲眼所见,他们对百姓,是秋毫无犯。”
“你可知道,丹水县的粮价一度到了什么程度。”
“那可是足足五十钱一斤,五十钱啊。”
张孝天痛心疾首,伸出一只手掌,向陈林生比划。
陈林生被深深的震撼了。
他可以说张孝天变节,可以说张孝天不忠。
但是不能说张孝天不是好官!
“都是那些奸商!害得老百姓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我张孝天可以让天下人都戳我脊梁骨,我不介意。”
“但是让老百姓陪我受苦?我做不到!”
张孝天万分痛苦地闭上眼。
同是读书人,同是朝廷官员,陈林生太能体会张孝天的心境了。
张孝天轻飘飘地说着不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张孝天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正因为如此,陈林生才生出由衷的敬意。
“孝天,你辛苦了。”
听到这话,张孝天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陈林生长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当个小官也难啊。”
“南乡县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再来几波黄巾,这城池也得丢在我手里。”
“到时候,不是让黄巾杀死,就是被朝廷追责至死。”
“唉,横竖是个死!”
张孝天抹抹眼泪:“林生,难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鬼魂不成?”
陈林生眼睛一亮:“你,你刚才说陈渠帅?”
“是,正是陈玄陈渠帅,此人治下军纪甚是严明。”
“还有这样的黄巾?我听说张曼成可是暴虐得很哪!”
张孝天放慢语速:“所以,眼下是一个机会。林生,请你三思。”
“城破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等到张曼成回来,即使你再想投降,又岂能从他手里活下去?”
陈林生陷入沉思。
顺阳县。
“张某早就听说,大人治下民心安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陈渠帅是个爱民之人,所以大人绝对没有性命之虞。”
“张某言尽于此,还望大人三思。”
县令目光闪烁,看了张孝天半天,最终开口道:
“如果陈渠帅真像你说的一样,我愿意投降。”
冠军县。
“大人,想必你也清楚,你正身处于必死的局面。”
“按照张某说的做,还有一线生机。”
“而且,陈玄渠帅胸怀博大,志气恢弘,与其他渠帅大不相同。”
“跟随陈渠帅,以后未必不可大展拳脚啊。”
冠军县县令是个极具野心的人。
黄巾起义之后,他明显无力应对大军,在仕途上相当已经宣判了死刑。
听到张孝天最后一句话,县令的眼睛亮了。
几日后,陈玄大军到来。
南乡县,冠军县,顺阳县。
三城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