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书宏正跟厨师老大聊着天,突然有人递来了热茶。
康书宏闻到了茶里的一股花香,轻轻抿了一口。
只不过闻着有味,喝下去却只是普通白开水的味。
厨师老大当即介绍道:“还没跟你好好介绍我们,你身旁这位是叫春升,今年才三十二岁,来到高楼前可是一个身价千万的精英创业人士。不知多少猎头、天使投资人找他,妥妥的人生赢家!”
康书宏赶紧伸手跟对方握了握,谦卑地道:“升哥,你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让你给我斟茶,这怎么好意思。我就是一普通高中生,我叫康书宏。”
康书宏跟对方握手后,才发现对方那双枯瘦的双手,好像并没有什么力气。在衣服下方还被用绑带给包裹起来,绷带上有大片深红色的污渍,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种颜色,还是......
一种可怕的猜想无端的从康书宏心中蔓延,他抬头看起眼前的春升,那枯瘦憔悴的模样,哪里像是三十出头的精英成功人士,更像是个战乱地区的饥民。
并且对方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喉咙、手掌这些暴露出来的地方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到底下的皮肤。
不仅是春升,厨师老大、以及另一个人都是如此。
厨师老大好像并没有看出康书宏脸色上的异常,继续介绍道:“在厨房忙活的另一位,他叫嘉琪,今年二十七,来高楼前是一个专业咖啡师,有自己的咖啡品牌,在深特cbd开了自己的专门店。
我没有他们有本事,就是一个破开店的,守着家里的一家文具店,我妈不做了就给我做,今年也三十多了,刚成家不久。”
康书宏额头上冷汗直冒,厨师老大这才反应过来不对。
“你怎么出一身汗?热吗?热就脱衣服吧,我们这里空气不怎么流通,可能室内温度是热了点。”
康书宏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极力压下内心的恐慌,说话紧张到结巴起来:“热……是啊!我可太热了!”
康书宏配合着脱衣服到一半,马上反应过来不妥,没有继续脱衣服,咬咬牙问道:“那你们怎么穿那么多?”
“这个啊……”
厨师老大停顿了一会,康书宏拳头下意识握紧,然而却发现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气来。
“水放好了吗!!”厨师老大突然向后方大喊了一声。
名为嘉琪的男子匆匆跑了上来,对厨师老大点头哈腰道:“老大,水放好了,柴火还在添置,烧热还需要五分钟左右。”
厨师老大站起身来,“水不用等烧开,还不快点扶我们尊贵的客人过去洗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康书宏勉强站了起来,可是刚起来就跪了下去,双腿居然毫无力气。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嘉琪和春升将康书宏给扶了起来,将他拖拽着往里屋走去。
老大跟在后头,开始解释道:“我不是厨师,我的职业叫药师,每学习一种药物都要投入不少的基料和祟材料,我目前只掌握了两种药物,一种是轻度麻痹,另一种是重度麻痹。
轻度麻痹可以作用在自己人身上,麻痹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只会麻痹痛觉感知,让我们不知疼痛。
重度麻痹则是用在敌人身上,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可却无法感知到身体的存在。”
“为什么?”康书宏还是不甘心地问道:“我可以帮你们,我可以杀死更多鬼祟!”
嘉琪和春升两人已经将康书宏带进了浴室内,里面有个不小的木桶,木桶底下烧着火。
康书宏被快速脱光衣服丢进装满水的木桶内。
老大看着康书宏的健壮肉身,不禁伸手捏了捏:“这肉真是紧实啊!”
“不要怕,你的情绪会影响到身体分泌,味道就会变的。”
老大向春生和嘉琪说道,“快唱首歌,让他情绪舒缓一点。”
春生和嘉琪听话的一边唱起歌,一边热切地给康书宏洗澡搓身体,这一幕简直不要太诡异。
老大脱下外套,解开身上的一节绑带,露出了里面血红色的皮肉,那就像是创伤后长出的脆弱的皮肉。
绷带下大片大片都是这样血红色的皮肉。绷带之所以是深红色,恐怕是被血给染红的。
老大缓缓开口道:“以前在楼上,吃喝不愁,从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一天,也从没想过原来吃饱吃好是一件那么难得、那么幸福的事情。
我希望我是个厨子,真的可以做出能吃的鬼祟肉,我们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刚下来的时候,实在吃不下鬼祟肉,越吃越吐。我那时候还不理解,为什么以前的人饿疯了,可以吃观音土、吃树叶、树皮。
后来才知道,因为我还不够饿,饿是有多个阶段的,肚子叫的饿只是最浅的一层。你慢慢会饿到无法思考,饿到有什么就吃什么。
鬼祟肉尽管难吃得要死,尽管吃了会肚子痛,但只要饿到疯的时候,还是能吃下去的。
我以为自己会习惯的,其实吃了半个月后也几乎习惯了,至少是身体习惯了,作呕也能逼着自己咽下去。
但是偏偏我那时候闻到了肉香,那味道真是香迷糊了,我沿着味道去找,找到底下一层,发现是一具被烤焦了的人类尸体。
他被鬼祟烧死了。
我偷偷将他的尸体带了回去,我本来没有那种想法,就是偶尔想想、偶尔又想想。
忘记了过去多久,我将他拿了出来,然后……就忍不住了,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吃饱后,我都感到恶心,我愧疚得不行,可又控制不住自己,有第一次就想着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觉得第三次也无所谓了。
我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病了?我为了验证这点,把肉分给其他人吃,他们吃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肉,后来我告诉给他们听,他们激动得想要杀了我,但没几天,他们就开始惦记,也上瘾了。
我知道不是我们病了,而是我们的胃、我们的味蕾被鬼祟肉拉低了下限,这时另外一种可获取的美味食材冲刷上味蕾后……恋恋不忘……”
老大轻轻抚摸着康书宏的身躯,咽了咽口水:“我们几个有时候实在压抑不住了,会轮流切割彼此身上的肉,打打牙祭,过过心瘾。
不过我们人类出肉率还挺低的,身上能切的地方都切得七七八八了,想要长回来还挺不容易的。
你啊……这么紧实的肉,我们还没尝过……要不,你选一个部位。我做好给你吃一口,也许你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