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夔收了佩剑,不等绫罗反应,霸道地抱起她上了马,然后直接回府,将接下来维护片区治安的事交给属下。
回到大统领府,江夔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蛮横地抱着绫罗夫人直往西苑而去,顺便叫一旁的下人拿刀伤药来。
大统领要亲自给绫罗夫人上药?不仅绫罗,整个府上的人都吃惊了。
对于威名赫赫的大统领做这些小女儿才做的细致活,绫罗确实很不习惯,她押紧衣服,不让大统领掀开。
“绫罗,我们是夫妻。”大统领霸道地说。
“妾身怕脏了大人的手,妾身可以自己来。”绫罗确实可以自己上药,但江夔就是不依不饶地掀开绫罗的裤腿。
“莫非绫罗认为我是个怕见血的人?”江夔反问她。绫罗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人屠岂会怕血?绫罗不再坚持,任由他用长满茧的粗手为自己上药。
这段时间,江夔对她确实很不同,这让绫罗心里万般纠结。这迟来的温柔,算什么?绫罗知道大统领和楼梦佳前两日因为生孩子的事起争论了,如果他们没有吵架,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答案是否定的。而那句让府中丫鬟婆子传的最起劲的“又不是只有梦佳一人能为本王生儿育女”,意思直指自己,绫罗不得不怀疑他如此的“用心良苦”意欲何为?
“绫罗在笑?不对,绫罗那个笑容不是在笑。”为绫罗包扎好之后,江夔抬眼看到了绫罗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容,是一种讽刺的笑。
绫罗盯着他看了会儿,英俊而阳刚,浓黑的眉毛给人不怒自威之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轮廓清晰可辨,大人长得这么好看,如果没有子嗣确实有些可惜了。绫罗想了想,说:“为大人传宗接代是妾身应尽的本分,不过妾身有伤在身,希望大人准许妾身养好了身子再说此事。”
江夔有一刻怔愣,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的是绫罗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不高兴的是,绫罗竟然认为自己只是想要她为自己生儿育女?
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干脆也就不理了。江夔转换话题:“绫罗如此打扮是想去何处?绫罗有危险为什么不唤我,而是宁泣?还有,是谁打伤了那两个刺客?”
“大统领有这些问题,不如直接去问刺客。”宁泣也不管下人阻拦,直接推门而入,听闻绫罗受伤,她从药房直接就过来了。
有了外人在,江夔也是要面子的,嘱咐绫罗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房间去了地牢。
“宁泣姐姐,你来了?”
江夔的问题,绫罗不好直接回答,毕竟一来他曾明令禁止自己再去听书坊,二来前段时间云大人拿掉了对他忠心耿耿的两个营将,要是让他知道是云大人救了自己,还不知会有什么麻烦。不过这些,她倒是可以对宁泣姐姐说。
“你说是云敬梧救了你?他如何救得?”
“云大人身边有一女子,身形极快,武功极高。宁姐姐可曾听云大人说过?”
宁泣摇头,她只记得舒义曾有一次无意中说出有一个叫蓝樱的人女子,倒从未听云敬梧提起过。
“那女子的武功比你宁姐姐如何?”听说有武功奇高的女子,宁泣一下有了胜负欲,她的武功虽说比不上最英勇的男子,但是在盛都的女子行列,她宁泣还从没败过。
“嗯,宁姐姐的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一看就知是继承了宁将军的风骨,可那女子,动作没有章法,招式我猜比不上宁姐姐,但是她的速度奇快,我想应该没人能抓住她,身形似鬼魅,速度如猎豹,敏捷如兔子。”
“哦。。。”听绫罗说得玄之又玄,宁泣倒想找机会会会此女子。
“宁姐姐手中提的什么?”
“哦,买了一些治心肺病的药,以前那云敬梧为我镇南关将士送了些药,云夫人说她儿子有先天肺疾,这些,就当是还他的人情了。”
“宁姐姐,您是不是有点。。。”
绫罗欲言又止,有些事情,不太好说清楚明白,需要当事人自己去领会。
宁泣本就是大条的人,绫罗不说,她也就不深究了。让绫罗好好休息,等两日她再来看她。
“哦,对了,”宁泣离开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将绫罗的双手握成一个口哨的形式,放到嘴边,教她吹口哨,说:“绫罗以后遇到危险,就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吹口哨,宁姐姐一定会听到,然后来救你。不过绫罗要答应我,绝不能教其他人。”
“绫罗谢过宁姐姐。”为什么不能传给其他人,宁泣没有明说,但聪慧的绫罗大致能猜到一二,这是宁家军独特的沟通方式,宁姐姐连这个都跟自己说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辜负她的信任。
地牢里。
这些刺客竟然敢在盛都城行刺?这已经触了大统领的逆鳞,自他掌管御都十二营以来,对扰乱王宫和盛都城治安的暴徒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而这两人,胆敢向绫罗动手,罪加一等。
江夔让人搬了凳子坐好,开始准备以最残酷的方式审问。
被架在木架上的两人看到了来人的愤怒,一个不注意,双双咬舌了。
江夔傻眼了,从未有过的挫败,也让他意识到此事绝对非同小可,尤其是他身边的人。
。。。
云敬梧受绫罗夫人嘱托去了说书坊,见了在盛都城颇有名气的“辩真论假”栏目的说书先生。
想必他们之间是极为信任彼此的,绫罗的原话是“时候到了”,说书先生回复:“定不负夫人嘱托。”
云敬梧出了说书坊,抬头望天,已然觉察到一阵暴风雨的即将到来。
云敬梧刚到上卿大人舒义府门口,就被门人热情地迎了进去。
“莫非舒大人是早预料到云某会来?”
“大人早已吩咐府中上下,随时恭候云大人大驾光临。”
“舒大人有心了。”
云敬梧在偏厅等了一会儿,舒义才下朝归来,不,应该是从咨议室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