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一刻的愣神,回答:“萧煜!”想了想,接着补充了句,“禺氏边山。”
他从舒小婉进客栈,就认出了她,然后就一直跟着她。
刚回到客栈后院,舒小婉就跑到马车上检查她的东西,还好,那些人的目标只是自己,没动车上的东西。
此时离天亮已不到一个时辰,宁泣想想还是不进到客栈了,谁知道在那狼窝里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及早启程回盛都。
“萧公子要去哪?”宁泣问。
“盛都。”
“正好,我们也是去盛都,一起吧。”
萧煜看看舒小婉,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宁泣的盛情邀请。
四年前,江桓和舒小婉离开禺氏边山后。萧煜带着村民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之后他开始了拜师学医之旅,聪明的他学得很快,已经算小有成就,就想到更远的地方见见世面。在去中州和盛都的选择中,萧煜果断选择了盛都。虽然这几年东霁朝堂动荡,但是他有他自己的一点奢念,没想到还没到盛都,就实现了这个小小的奢念。虽然那时舒小婉是一身男装打扮,他还是在她一进到客栈的时候,便认出了这个女子。只是当时客栈的气氛诡异,客栈的房间并不多,大堂挤满了人,小二还告诉他有上房。萧煜便猜出那些人在等着他们猎物上钩。当发现舒小婉便是他们等待的猎物的时候,萧煜便一直暗中跟着他们。
“小婉,劫走你的人是谁?”萧煜在外面驾车,宁泣坐在车内问。
“谭王后的兄长谭重。”那些人把舒小婉绑到他们的主子跟前的时候,舒小婉认出了那个总是和父亲作对的谭国舅。
“江诸暴病而死,谭王后也死了,谭国舅却是逃了。”
“嗯,还带走了江诸的血脉江卓。”
“他们掳走你想干嘛?”
“逼迫桓哥哥让位于。。。”
宁泣及时捂住舒小婉的嘴,示意她外面有人。
“宁姐姐,无妨,桓哥哥见过萧公子。萧公子知道桓哥哥的身份。”
舒小婉的话被赶车的萧煜听到了,这让他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看来舒桓并没有忘记自己,这一趟盛都之行值了。以后他就在盛都继续拜师学医,要是有机会远远地看到舒桓,自己一定会很幸福的。萧煜想到这,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都想唱首家乡的小曲儿给舒桓,哦不,舒小婉听。
之后,她们在车里说了些什么,太子,国舅,老巢,剿灭,送走,隐匿之类的话,萧煜大体是不感兴趣的,他只是间歇性地听些舒小婉的话。
第二日午时,他们便到了盛都。宁泣问萧煜要去何处,还不免客气地说如果暂时没去处,可以去将军府暂住,如果大王有召见,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萧煜婉拒了,说自己远房表舅在西市开了间铺子,如若大王有召见,到西市找一个叫萧素的人即可。
宁泣和舒小婉同萧煜告别后,先送她回了舒府,便急着去宫里向桓帝复命了。
舒小婉让家仆先将带给哥哥的药抬进府内,在进府之前,她瞥见了墙角的身影。萧素,亏他编得出来,究竟是多大名气的人,去西市一问,大家就都知道?之前小婉也常去西市,从未听说过有姓萧的商人,这两年,盛都萧条凄凉,莫不是还突然冒出个叫萧素的人出来。
舒小婉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萧煜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算了,也许是想多了。
舒小婉摇摇头,提裙进了屋。
咕咕咕!刚一进府,就听到有鸟叫声,刚开始,舒小婉只当是普通的鸟,没太当回事,就是觉得许久没回家,还是那么熟悉而亲切。哥哥在外面忙,还没回来,舒小婉先是自行用了些午饭,便准备回屋先休息一下。
咕咕咕!
舒小婉又听到了窗外的鸟鸣,眉头一皱,开了窗。一只毛色有些鲜亮的雀鸟就停在小婉窗前,舒小婉似能瞧见雀鸟眼中的示意,瞧见了绑在它脚上的布条。舒小婉小心翼翼地去够雀鸟,雀鸟不惊慌也不飞走,乖乖任舒小婉将它揽入手中拆下布条。
布条上果然有字。
已到桐城,梧此前所说之事,王有意否?云樱笔。
还真是有用的消息。只是“云樱”的落笔,让舒小婉想到了自己曾用过舒桓的名字。阿樱才不会这么直接,那就是云大哥自作主张取的名字。至于云大哥曾向桓哥哥说过何事,小婉不知道,但把字条交给桓哥哥,他知道就行。
那雀鸟见已完成任务,倒在窗台,再发出两声咕咕的孱弱的声音,示意它饿了。舒小婉不为所动,那鸟似幼稚的孩童,翻个身,再次叫出咕咕的凄厉声。
“你这样子,定是云大哥教你的。”一只鸟,还会撒泼打滚?舒小婉宠溺地摸摸它漂亮的羽毛,去储物间给它拿了些干粮,雀鸟抗议,又去厨房给它拿了些熟食,雀鸟这才挑着吃了个大饱。
“行吧,这几日就给你准备好吃的,等桓哥哥的指令一到,就麻烦你再去趟霁北了。”
王宫咨议室。
舒义到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这段时间舒义跑遍了盛都所有达官显贵的府邸,替桓帝了解朝中要员的动向,封老先生只讲礼,国之礼失,封老便要出来说道说道,国之礼存,封老先生就回归学识之道,继续钻研。
这是舒义向桓帝禀报的盛都最德高望重之人的动向。“不过,封老说,我们想要知道,或者想要突破的,有一人可助我们。”
“谁?”
“江夔的妾室绫罗。”
“绫罗在盛都?”江夔向桓帝告假,只带走了楼梦佳,没带绫罗一同出行?当初绫罗代替江夔孤身登上城门迎接王子归国,桓帝还以为江夔对谭王后的这颗棋子有所改观了。看来,楼梦佳始终牢牢地把江夔掌控在手里,他们此时一同去了霁北方向的娄地。
舒义回答:“绫罗一直在盛都。只是,女流之辈,于臣而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