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问道:“叔父,您的意思是,这女子故意如此穿着,为博取他人同情?”
项梁微微颔首,沉声道:“此举确有可疑之处。”
不消一会,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扶苏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地望着众人,缓缓说道:“时间已至,尔等可想出分辨这二人谁才是孩子亲生母亲之法?”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应答。
此时,项梁踱步而出,将方才的猜测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那一身褴褛的妇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若被拆穿了心思一样。
众人听着项梁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
确实如项梁说的那样,自从看到二人衣着后,他们心中的天平,本能的就偏向了身着粗布衣衫之人。
如今听到项梁这般话语,才察觉到其中蹊跷。
见众人都一脸狐疑的望向自己,这妇人眼角一红,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边哭嘴里还边喊道:“大人,民妇可是全然没有这般心思。”
“只是我心念老爷刚刚身死,心中实是悲痛。”
“故才如此衣着。”
话锋一转,指向旁边的锦衣妇人,怒声道:“大人,您瞧这恶妇。”
“老爷刚刚身死,就穿的如此妖艳。”
“分明就是心思恶毒。”
扶苏扫了一眼众人,而后微笑着说道:“这般说法,倒也有些道理。”
“单单凭借这般猜测,确实有些太过片面。”
“老伯可还有其他良策?”
项梁面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妇人,似乎想要看出其内心想法。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见此,一直都被众人怒视的刘邦,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人,既然大家都没想出办法,那这一关,我们皆是没过。”
“既然这样,我们答出第一题之人,是不是也算过了这般考核?”
刘邦这话,却是在众人心口撒盐。
霎时就有人冷声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这第一关,你能过,还不是靠了别人。”
刘邦嘿嘿一笑,“那又如何?”
“第一题,我总归是答出来了。”
扶苏瞥了一眼刘邦,冷声说道:“此事既是考核,也是万民所求。”
“尔等既然不能为扶苏皇子分忧,何以入举贤堂?”
此话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
万民所求。
“万民所求” 四字,虽轻如鸿毛,却重若千钧。
众人参加举贤堂考核,为的不就是为万民解忧,谋求天下太平吗?
项梁听闻此言,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侍卫怀中抱着的幼童身上。
。此时,幼童哪里知晓发生了何事,正将手塞进嘴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最终,项梁长叹一声,望向扶苏道:“既然我们都无法分辨谁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依我看,那倒不如一人一半,分了算了。”
“如此,也还公平一些。”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项羽一把拉住项梁的手臂,略带急切道:“叔父,你这般说的是何种胡话?”
“是啊,老先生,孩子又非鱼肉,岂能这般分法?”
“亏我还觉得你是个有学识的,没想到竟能说出这种罔顾天理之言。”
顿时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言语中,也皆是充满了对项梁的指责。
韩信和张子房,二人听到这话,却是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道精光。
韩信轻声说道:“这项家叔侄二人,果然远非常人啊。”
“这般天马行空的方法都能想到。”
张子房微微点头。
他们二人已经明白了项梁的意思。
听见众人的议论声,项梁缓缓摇头,故作无奈道:“既然分是不能分。”
“那我还有个办法。”
“让这幼童置于二人中间,二人拉扯幼童手臂,看谁先把幼童拉到自己那边。”
“先拉到怀中者,即赢。”
“只有孩子亲生母亲,才会用出全力。”
这个方法相较于之前确实温和许多。
扶苏盯着项梁的眼睛,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们众人都无计可施。”
“我看就如此吧。”
说罢,他看向地上趴着的哭泣二人,说道:“方才这老者的话,你们也是听到了。”
“那就现在开始吧,赢者,即为孩子亲生母亲。”
见扶苏都开口了,众人当即也是没了反对的意见。
毕竟他们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分辩。
侍卫将孩子放在两个女子身前的地上。
见此,粗布女子连忙一把拉住孩童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这边拉。
锦衣女子反应则是稍慢。
一场别开生面的 “拔河比赛” 就此展开。
随着二人用力,幼童吃痛,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让在场众人的心都为之一紧。
锦衣女子听到孩子的哭声,不由的手上力道一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而那粗布女子却仿若未闻,依旧用力拉扯着孩子,脸上满是急切。
嘴里还不断念叨:“乖宝宝,赶紧到娘这里。”
“乖宝宝,赶紧到娘这里。”
项羽皱着眉头,看向叔父项梁,眼中满是疑惑。
项梁却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眼看孩子即将被粗布女子拉到怀中,锦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也是开始了用力。
只不过她一用力,孩子哭的便是越发凄惨。
最终,她实在不忍心,松开手,捂面痛哭起来。
“我不争了,我不争了。”
“我不想再让这孩子受苦了。”
粗布女子抱着怀中的孩子,一下子便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笑容。
嘴里大声喊道:“哈哈,我赢了,我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我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