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你需要会酿酒的人?”
“是。”
有了思路,徐锐立刻便找到徐景,向对方要人。
尽管自己也会酿酒,但他不可能天天守在作坊里,最多十天半个月去视察一道,于此就必须要人手。
“可有什么要求?”
“没啥要求,会做醪糟米酒就行。口味也不挑,只要酿出来的酒能喝醉人就可以。”
听闻此话,徐景顿时眉头舒展。如果只是这样,那不难。
“这好办,几位族老年少时,庄子还算富裕也酿得起酒,醪糟米酒嘛,他们都会的。”
面露微笑,徐景道:“族老们年纪大了,做不了力气活,正嫌没事干呢!你若需要,只管差遣就是!”
得知忠心耿耿的族老们都会酿酒,徐锐大喜。
他告别徐景,便派人将几位族老唤来,让他们先酿几坛试试。
“庄主,这酿酒……可耗粮食!”
“若只是嘴馋,在县里酒肆随便买几盏吃就是,没必要自酿啊……”
听完要求,四个族老忧心忡忡。
年纪大了难免多想,他们生怕徐锐是沉迷上酒水,是为了自己喝个够,这才叫他们酿酒……
听见族老们的话,徐锐莞尔一笑:“诶,几位前辈莫要忧虑!我酿酒是为了卖而不是嘴馋。”
“安心,我有妙方,可叫寻常米酒更加醉人,定能卖个好价!”
听闻此话,四位族老总算心安了。
酿造米酒不需要花费很多时日,四人向徐锐许诺,最多七八日,就能先交付几坛样品出来。
……
一番事毕,时间也来到中午。
徐锐回到家中,小媳妇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与娇妻吃完饭,徐锐再度出门,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亲卫伴随下,青年出了庄子,来到军营的选址地。
就见此刻,军汉与匠人们正如火如荼的忙碌着。
徐家庄生态极好,周围到处都是树木。大树挺粗,砍来稍稍处理一下,就可以拿来搭建营寨。
唤来夏瓯,徐锐向他要了两个口风最严的巧匠,便领两人回到徐家堡。
“本官需要一器。”
“此器下端煮水,上端密封却有管道,热气顺着管道而出,来到另一个单独的箱体……”
与两位巧匠述说需求,徐锐手持木棍,还不断在地上画着图案,尽可能将思路清晰的表述出来。
倒无愧巧匠之名,两个匠人也是聪颖,很快便理解了徐锐的需求。
“大人放心,我等这就尝试,最多三日,便可造出样品来!”
“好,事成之后本官重重有赏,不过此物乃是机密……”
“大人放心!我等绝不外传!若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好,我相信你们,不过你们就在这坞堡中打造吧。需要什么告诉卫士,自会有人去给你们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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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忙碌下来,徐锐总算将各种事务都安排上进程。
不过军队是安身立命之本,尽快招到满编,才是最紧要的事。
于是下午,徐锐又找到徐景,大致弄清了徐家庄的情况。
庄子确实不大,只有青壮一百一十人,女子两百二十多人。其余孩童、老者则有六十几人,总共加起来近四百号人,大头完全是女子。
“夫君,可是在为军兵发愁?”
入夜,月明星稀。
见徐锐坐在院落中,眉头紧锁似在沉思,邬梦瑶便猜到夫君正在为招不到兵而犯难。
这点在吃晚饭时,徐锐就曾与她提及。
“是,我正为此事犯愁。”
也没藏着,徐锐大大方方承认。
他伸手招来小媳妇,将她搂抱在怀中,轻声道:“庄人倒愿意做我的兵,只是徐家庄青壮不多,光是农活,人都不够用……招几个还好说,招收太多,只怕会严重影响庄子。”
“而如今世道艰辛,每个村庄都常为微小利益斗争,相互间谁都不信谁,贸然去别处招兵……也难。”
有一点徐锐没说。
其实他不想招徐家庄的青壮还有一层原因,便是打仗就会死人。
如今他为庄主,岳父又是宗主,庄人们就是他最忠诚的支持者。在必要时男女老少都会为他上阵,这嫡系力量,可不能随意消耗掉!
总而言之就是可以用,但这是后备力量,不到最后时刻不能轻用。
“外边的事妾身帮不了夫君太多,但是在这件事上……”
“妾身或许有办法。”
邬梦瑶忽然开口,顿时引起徐锐的注意。
“噢?梦瑶你有办法?”
“嗯,应该能行。”
沉吟几息,邬梦瑶软软道:“我邬家屯很穷,男女老少却都不愿踏踏实实的谋求生计,也没人务农。女儿还好,成年嫁出去就是,男丁则不同,成年后要么从戎要么为匪……”
“虽然邬家屯极度排外,但夫君娶了我也算半个屯人,想来由我家出面,您能招到许多兵……”
听到这徐锐双眼一亮,想到这茬,原身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这邬家屯,还真是凶名远扬啊!
邬梦瑶都是往保守了说,近年来邬家屯哪有从戎的啊,基本全是匪!
这屯子位于清昌县最北面,也是县里最穷的村落。
他们以排外和团结出名,在发现种地没出路后,这屯索性就全员为匪了。毕竟勤恳种田,一年下来的劳动果实也要被官吏以赋税为由搜刮去大半,还不如直接抢别人。
于是大名鼎鼎的邬家匪帮诞生了,不过与别的匪帮不一样,邬家帮不抢穷人,虽谈不上劫富济贫,但也只挑当官的和世家大族动手……
“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只是当匪当惯了,他们愿意来我这当官兵么?”
“官兵和匪有差别嘛?”
“……”
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徐锐忍俊不禁,还是摇头笑道:
“大部分官兵确实与匪徒无异,不过主要还是以地方军为主……很多时候人们也把衙役和军兵搞混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乾军是好的。”
“再者不提别的军队,为夫的军队必定是与民秋毫不犯,不说绝对,起码不至于去抢老百姓。”
“嗯呢,夫君肯定不会这样做。”
乖乖靠在徐锐怀里,邬梦瑶想了想,旋即小声道:“不过,邬家匪帮本身也不抢老百姓呀……”
“夫君您是担心,他们散漫惯了,不听话是吧?”
“嗯,是有这层考量。”
与徐锐对视着,小媳妇认真开口:“其实除了一些真正的坏种,也有很多人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背负匪寇之名。跟着您能有饭吃,也不用违心去做坏事,他们哪有不听话的道理?”
“岂不闻我邬家祖训……”
“侍奉君子,当奉命惟谨,前蒙矢石,不避汤火,虽九死而无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