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再次上前,想拉着纪珍离开,结果纪珍甩开纪星的手,“放开我!”
纪星咬了咬牙,恨不得一耳光把她抽醒。
平时那么精明,如今却蠢笨如猪。
当初天天嚷着要和他争抢遗产的纪珍去哪了?
“纪珍,这些都不关宋晚柠的事,你清楚的。”纪星低声道。
宋晚柠眨巴眼,此时真的很想消失,她不想掺和进来,真的很没意思。
纪珍眼眶发红,脸上无光,尤其看到很多人围了上来,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纪星,要不出去?”宋晚柠含含糊糊道。
纪星深吸一口气,声音发沉:“纪珍,走吧。”
纪珍憋着心底的一口气,才撑住这些打量她的视线。
宋晚柠跟了上去,她要是不跟上去,纪珍又会抓狂。
然而他们还没走到门口,纪珍就和纪星吵了起来。
“纪星!你什么都有!你当然不理解我的偏激!”
“凭什么你出生起就是纪家的继承人,而我就要拼了命的争抢。”
“我付出了一万分的努力,才摆脱掉纪家二小姐这种没用的头衔!”
纪星呼吸急促,眼底闪烁着心疼,不是的!不是的!
他不想这样的!
纪珍难受的痛哭了起来,“那些该死的老东西从来都看不起我!因为我是女的,就看不起我!”
“纪星!我跟你不一样,你生来就有的东西,我需要去争!去抢!”
“甚至,你喜欢的人,你不用去争取,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
“商业联姻,多么巧啊,正好是你喜欢的人!”
纪星几乎痛不欲生,他每呼吸一口气都痛苦不堪。
他的亲妹妹心底竟然有那么多的埋怨。
宋晚柠站在一边,更加想离开了,人家的家事,别人是掺和不进去的。
她看向纪星,纪星低声:“抱歉,宋小姐,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宋晚柠点了点头,“你们慢慢聊吧。”
纪珍冷声道:“不用你装大度。”
宋晚柠:“……”
“我没装大度,你别跟神经病一样好吧?”宋晚柠直接道。
她又不是她的谁,她不会惯着她。
纪珍瞪眼:“你说什么?”
宋晚柠冷笑:“不管你身上经历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你遇到不公的事,和我更没有关系,这不是你针对我的理由。”
纪珍喘着气,宋晚柠的每句话在正常不过了。
确实和她没关系。
纪珍觉得难堪,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事业上和感情上的打击,让她变成面目可憎的疯子。
纪星出声:“珍珠啊,哥哥其实一直希望你快快乐乐的,你想要什么东西哥哥都会给你。”
谁知这句话触碰到了纪珍的逆鳞,“我不用你假好心!我想要的东西,我去争就是!”
纪珍彻底待不下去了,踩着高跟鞋抬脚离开。
纪星垂头丧气,纪珍想干什么,他从未阻止过。
在他认知里,一直都是强者为上。
小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好,直到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感情变了。
埋藏在生活中的不公,只要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能察觉到。
他们物质条件一样,精神上却不是。
父亲重男轻女,他学习经商各种金融,而纪珍学习的东西却是插画品酒瑜伽跳舞。
纪星不想这个样子,但作为既得利者,说出那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宋晚柠默不作声,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别人的家事具体怎么样,她贸然开口真的很不礼貌。
“对不起……”纪星忽然道。
“让你看笑话了。”纪星心底苦涩,笑话是他。
宋晚柠出声:“没关系。”
纪星勾起勉强的笑,“陪我喝一杯吗?”
宋晚柠看天还早,不想那么早回去,她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
纪星没带宋晚柠去乱七八糟的地方,而是去了较为清净的清吧。
纪星要了两杯酒,度数不是很高,跟果汁没什么区别。
宋晚柠出声:“纪珍喜欢封北辰?”
纪星不清楚:“可能吧。”
他看不出有多喜欢,可能不甘心更多一些。
宋晚柠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所以你在难受什么?”
纪星眼眶有些发红:“我心疼她。”
“可是别人给她带来的不公,现在她已经在反击了。”宋晚柠语气很轻,有反抗意识总比没有强。
关键还没有人阻止她,任由她抗争下去。
纪父骨子里重男轻女,知道纪珍想进公司,反而仔细替她安排了。
这一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算是幸运的了。
宋晚柠一直有看新闻的习惯,什么都没有的纪珍要是没人扶持不可能直接进入高层。
后面纪珍自己争到了更多的筹码,真的是凭借本事。
至于外界的压力,宋晚柠不做评价。
工作中遭受的歧视她上辈子经常遇到。
纪珍作为纪家大小姐,那些人不可能明面上使绊子。
纪星忽然无话可说。
他内心纠结无比,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纪珍费尽心思抢走他的客户,他不觉得难受,但在刚才他动摇了。
他想放弃纪家继承人的身份,去掉这个头衔。
这个头衔带来的枷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不能光明正大,不能理所当然,因为他拥有的东西一直都比纪珍多。
这真的很公平吗?
愧疚和无可奈何裹挟着他,让他哑口无言。
宋晚柠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着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纪星心思微动,他突然想起宋晚柠的身世。
那遭受的不公平更大。
纪星喝酒上脸,即使是度数很小的酒,他照旧。
他长相本身非常漂亮,微醺下显得更是撩人。
今天他话多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妹妹也不喜欢我。”
以前他从来不会透露自己的心事。
或许他知道宋晚柠不会跟任何人讲。
宋晚柠微微皱眉,干巴巴道:“那真不幸。”
她真的不会安慰人。
所幸纪星根本不在意,他只需要一个能供他倾诉的人。
很快宋晚柠喝完了一杯酒,她又要了一杯,继续听纪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