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拿着钥匙打开门,地下室里都是黑漆漆的,四周都是隔音棉,“一晚上了,什么都不说。”
“听您的吩咐,没有用任何手段,也没有告诉她任何事。”
特助说完,打开了灯。
屋子最中央,单晴岚被锁在了椅子上,四十多岁的年龄,清楚的能看到脸上的沟壑,还有这些日子减少保养后越发明显的皱纹。
突然接触到亮光,单晴岚落了两滴眼泪,有些惊悚的看着出现的宋鹤卿。
“你要做什么?”
“这些年,你拿了竺家多少钱?”
一环扣一环。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单晴岚和季宏才因为利益缘故杀了岁辞恩的父母,再往后调查,一个个新人物出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秘密。
单晴岚和季宏才是其中最蠢笨的执行者,走入陷阱而不自知。
“什么时候计划杀竺如仪的?”
宋鹤卿每问出一个问题,都能看到单晴岚脸上几近崩溃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
这是一场博弈,考验的是先一步落败的人是谁。
宋鹤卿并不回答,他冷冰冰的看着单晴岚,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
与此同时,季家。
季家目前只有季嘉石一个人在住,季宏才在医院里。
他来开门,看到了沈清黎和嵇施,还有后面的一群人,神色一下子变了,“沈清黎,你带人要做什么?”
“你猜猜。”
沈清黎和嵇施一同上场,极快的制服了季嘉石。
季嘉石孤立无援,他被捆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眼睁睁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关好门,戴上手套,去房间里找东西。
他问:“你要找什么?”
沈清黎说,“证据。”
他看着季嘉石,字字句句皆是诛心,“我们来找你父母当年残害辞恩父母的证据,季嘉石,外面新闻满天飞,别告诉我,你一点都没有怀疑。”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季嘉石独自去小城里看望过岁辞恩三次。
所以,沈清黎也认识了季嘉石。
第一眼,他便看出来季嘉石对岁辞恩是什么心思。
这么多年,季嘉石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只会选季家,也只会冷眼旁观辞恩的痛苦。
季嘉石的手垂下去,没有再挣扎的意思。
“他还好吗?”
“离开你们家,辞恩过得非常好。”
“季嘉石,现在有很多人爱他,你是那些人里最不配的那一个。”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你的爱太卑劣,不如不要爱。”
季嘉石不再言语,他看着一间间屋子的灯亮起来,还有逐渐衰败的庭院,这里曾经也很好看。
十八年前,他的父母带回了岁辞恩。
他看着曾经乖软漂亮的小孩,渐渐变得不会笑了,连吃饭也只敢吃一点点,再喝很多水充饥。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听从父母的话,只做对季家好的事情,只是一回头看,所有的坚持只是一个笑话。
许久许久,季嘉石的声音响起。
“书房里,书柜后面有一个密码箱,我父亲喜欢把东西放在书房的密码箱里。”
有一瞬间,他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真正的说了出来,还只是想象。
直到沈清黎拿起手机,把这句话转告给嵇施。
原来,他说了。
嵇施破译密码,拿着文件袋下楼。
一直到嵇施把东西带上车,季嘉石的绳子被松开了,他却没有动,“你们走吧,其他的我来收拾。”
早该收拾的,这乱糟糟的一切。
…
嵇施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宋鹤卿直接当面接通了,他姿态疏懒,眉眼间皆是冷淡,“好。”
“不需要你说什么了。”
“单晴岚,我们有证据,无论你是嫉妒竺如仪的成功,还是因为你喜欢过岁华辉爱而不得,又或者是因为你出轨被竺如仪发现了。”
“季宏才已经指认了你,他是车祸发生后知道的。”
“而且,他保留了当时的通话证据和车票,以及行程单,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宋鹤卿站起来,是准备走了。
特助贴心的让她看了一眼嵇施传过来的照片。
单晴岚大喊,“不是这样的,他在害我!”
“是他先盯上岁华辉的工厂,是他让我和竺如仪打好关系,也是他嫉妒岁华辉研发成功,想跟着复制技术。”
“我们当时失败了。”
“他无路可走,他听到新闻里在说父母意外去世,孩子继承财产…”
“他动了心思,提前查了天气,故意告诉岁华辉要走那条山路。”
“我想过阻拦的…”
宋鹤卿已经离开,门再度轰一声关上。
他的声音很冷,“那瓶药喂过了吗?”
特助点头,“喂过了。”
“大概一周会发作,医生特地减少了剂量,避免他们保外就医。”
“现在把她和季宏才的录音发出去。”
“明天让律师拿着季宏才的证据去法院起诉。”
失去最为重视的财富、名誉、还有健康,万人唾弃,完全的痛苦存活着。
不,远不止于此,余生都要活在无限的悔恨之中才对。
宋鹤卿开车离开,神情比刚来的时候更冷了。
他回去后,先去浴室洗澡,换了一件家居服才躺上床,看岁辞恩鼻子动了动,寻摸着位置,钻进他的怀里,轻轻的抱住。
宋鹤卿侧身躺着,声音很轻。
他亲了亲脸颊,“睡吧,宝宝。”
如果可以,宋鹤卿想让所有事情都快些结束,让岁辞恩以后只感受到幸福。
半梦半醒中,岁辞恩动了动眼皮,唇瓣一抬,亲了过来,“宋鹤卿,睡觉了。”
…
夜色深浓,冷风凛冽。
竺寻雪从竺氏大厦离开,他去处理了白天遗漏的文件,开车回家。
他在车里待了一会儿,看到了半夜管家发来的信息。
[小乖少爷做噩梦了,哭着要找您,您现在有空吗?]
竺寻雪蹙眉,他把手机放在前面的支架上,拨打视频电话,“小乖睡了吗?”
“没有,刚刚喝了半瓶奶,还在看动画片。”
管家从沙发上站起来,切换镜头,转移位置,正裹着小被子躺在大大的沙发上的漂亮小宝宝入镜,露出的脸是软软小小的,像个极为好揉搓的小汤圆,还有一点无精打采。
“雪雪。”
在看到手机的一瞬间,眼睛都变的亮晶晶的。
“雪雪,我梦到你…受伤了。”
先是笑了一小下,下一秒就是哭哭了,眼泪啪嗒嗒的从眼眶滑落,一直掉进被子上,“流血了。”
竺寻雪赶快安慰,“没有受伤。”
他拿起手机,让小乖看自己,他指了指眼下的青黑,“只是最近事情多,有一点累。”
“还有五天才能见到雪雪。”
“小乖好想你。”
还很小呢,只有两岁,正是黏人的时候。
每次竺寻雪去看小乖的时候,不止要贴贴,还要捧着他的脸看一遍。
“我要记住雪雪的样子。”
很让人心疼。
…
竺寻雪开车出地库。
迎面开过来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