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辞恩,你认为什么是喜欢?”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同类型的情感,朋友之间,亲人之间,甚至两个陌生人之间都可以产生,你认为我属于哪一种?”
宋鹤卿松开了手,他收起了剩下的创可贴。
创可贴是粉色的,小兔子图案,从宋忻慕那里拿的。
不用他再多做什么,岁辞恩已经下意识的蜷缩起指尖,耳垂跟着染红,“我…”
他拨弄着垂在眼皮上的头发。
试图在宋鹤卿面前表现出不被扰乱的样子。
但是,次次失败。
宋鹤卿只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步,岁辞恩已经束手无策了。
岁辞恩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只是在感情和人际交往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更没有宋鹤卿从小进公司处理事情,和一些老狐狸打交道的经历。
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
“为什么要我感觉?”
岁辞恩迅速判断,他拿起了脚边的伞,抱着包飞速的拉开车门下车,扔下一句,“宋鹤卿,这是你应该想的事情。”
总算是有经验了。
宋鹤卿看着岁辞恩快步走到屋檐下开门,进去后还偷偷的回头看他,无奈的扬起唇角。
屋内灯亮起,他打电话,让司机回来。
夜色漆黑,宋鹤卿拿起岁辞恩刚刚用过的毯子,Alpha低下头,轻嗅,是熟悉的甜味的信息素,很淡,属于岁辞恩。
他一本正经的把毯子折起来,准备带回去。
小洋房内,岁辞恩正拿着电击防狼棒,很仔细的把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最后躺在了沙发上,踢掉软绵绵的小兔子拖鞋,兔子耳朵都跟着在空中动了动,可怜兮兮的落在木地板上。
岁辞恩埋起头,害羞之余有些丧丧的感觉,觉得自己走错了。
早知道不理宋鹤卿了。
小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岁辞恩躺了一会儿,他爬起来吃完药,抱着一杯热水画图去了。
一个小时后,门口的门铃响了。
他打开监控,很眼熟的人。
“岁先生,这是老板让我给您送的晚餐。”
宋鹤卿的特助,送来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纸袋上的标识明显,来自京华居。
特助拿出一张宋鹤卿写的卡片,递给岁辞恩。
“岁先生,我先下班了,我们老板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沟通。”
这么晚还在工作啊,脾气好的岁辞恩完全拒绝不了。
岁辞恩拎进去,他打开手机,看着宋鹤卿在卡片上写的联系方式,小脑袋一耷拉。
然后,拎起画板,刷刷刷。
不理他。
生气时,画图。
开心时,也画图。
沈清黎都经常说岁辞恩,如果不是生病了,真是天生的工作体质,充满热爱。
十分钟后,宋鹤卿的电话拨了过来,“吃了吗?”
“没有。”
“现在吃吧,时间刚好。”
“宋鹤卿。”
岁辞恩喊宋鹤卿三个字的时候,有些特别,来自南方小城的软调,有着天然的绵软感,尾音上翘,还有一点小脾气。
“怎么了?”
他词穷,想了许久冒出一句话,“你欺负我。”
Alpha眸中暗流涌动,喉结跟着动了动,病态的视线垂下,他的手里正拿着岁辞恩过往的照片。
秘书部把照片做成了一个小相册。
宋鹤卿的指腹捻在了岁辞恩的唇上,冰蓝色的眼睛印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说出的话依旧是非常合适,绝不逾矩,“岁辞恩,你可以把我当朋友。”
假的,他怎么可能想做朋友。
只是想让岁辞恩主动靠近他。
“我让人送餐,只是关心你,京华居的粥粘稠绵糯,很适合晚上喝,我让他们配了一小份排骨年糕,吃多了容易积食。”
甜口的,岁辞恩喜欢。
宋鹤卿很关心他。
岁辞恩完全说不过,安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他开始觉得自己嘴笨,额头压在了掌心上,又抬起来。
没有回答的声音。
但是,宋鹤卿知道岁辞恩在听。
“辞恩,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你总不能对我这么无情吧。”
宋鹤卿刻意设出的逻辑陷阱,岁辞恩一圈一圈的被绕了进去,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终于,否决从唇边蔓延出去。
“宋鹤卿,我没有同意你喊我…辞恩。”
“不可以吗?”
岁辞恩嗯了一声,“不可以。”
然后,宋鹤卿说,“那就是同意做朋友了。”
omega睁大眼睛,“没…”
宋鹤卿仿佛没有听到,“岁辞恩,晚安。”
“我希望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好天气,遇到你。
宋鹤卿留了半句,他关掉电话,把岁辞恩的手机号填写联系人名字,列在第一位。
同时,对岁辞恩的微信发起了好友申请。
…
晚上十一点,宋鹤卿下了车。
酒吧门口的侍者撑伞迎接,宋鹤卿点了一杯酒,走上二楼最里面的包间里,楚玉正坐在卡座里…喝酒。
“没有和我哥复合吗?”
“当然没有。”
楚玉脖子上痕迹明显,他穿着一件松垮的深蓝色衬衣,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衣服还大了一号。
宋淮序的衣服。
楚玉僵了一下,嘴硬极了,“我现在只是玩玩他。”
一副打定主意不和宋淮序复合的样子。
宋鹤卿今天心情很好,不缺德了。
“行,玩吧。”
楚玉心情不好,非常缺德,“你折腾了这么大一出戏,岁辞恩理你了吗?”
宋鹤卿撑着下巴,“我的心思很明显吗?”
“你很少去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Alpha眉骨深邃高挺,浓稠如墨的眸子瞧过来,唇角微微弯起,“当然理我了。”
楚玉偏要追问,“怎么理的?”
某人很淡定的说,“我们牵手了,他应该喜欢我。”
楚玉:“?”
比宋淮序更神经的宋家人出现了,是宋鹤卿。
楚玉保证,这句话里99%都是在夸张,“你千万别用这副表情看岁辞恩,我觉得你会孤独终老。”
宋鹤卿端起酒,他喝了一口,“不会,我们家孤独终老的人应该是我哥。”
“要不你可怜可怜他。”
楚玉眉头跳了一下,对手下说,“收他十倍酒钱。”
宋鹤卿施展茶艺,故意逗他,“这样不好吧。”
“宋鹤卿,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我就去追岁辞恩了。”
宋鹤卿收起神情,看楚玉没什么事,喝完酒就走了。
他回到车上时,是凌晨一点。
车辆路过洋房,岁辞恩的灯还亮着。
宋鹤卿滑开手机,没有通过。
宋鹤卿的车在楼下停了半个小时。
他撑着伞,站在雨中,酒精促使人放大情绪,变得不再那么冷静。
…
宋鹤卿不要虚无的,浅显的情感,更不要一时欢愉。
宋鹤卿要岁辞恩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