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阳初升,宏伟的宫殿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得庄严肃穆。
李济身着王服,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地走进朝堂。
今日的朝堂气氛格外压抑,众大臣们皆屏息敛声,神色各异。
李济满心期待着能与皇帝刘彻商议他与刘细君的婚事,却未曾料到,等待他的是一场晴天霹雳。
刘彻高坐龙椅,目光扫过殿下群臣,不等李济开口询问,便开口地说出了实情:“刘细君已经被封为乌孙公主,昨日已启程前往,你与她的婚事作罢。” 这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回响,犹如一道惊雷炸响。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与李济关系稍近的几人,面露同情之色,无奈地轻轻摇头。
他们深知李济对这桩婚事的期待,也明白此刻他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李济听完,原本满怀的欢喜瞬间消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捏得嘎嘎作响,额头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刘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陛下,为何如此?臣与细君情投意合,陛下早赐下婚约,为何突然……”李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的悲愤却无法掩饰。
刘彻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瞪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此事已定,无需多言。与乌孙联姻关乎国家大计,你应以大局为重。”
李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咬着牙,强忍着冲上前质问刘彻的冲动。
他知道,在这朝堂之上,皇权至上,任何过激的行为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但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梦想和爱情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陛下,臣为国家鞠躬尽瘁,从未有过二心。可如今,戏耍臣下,这公平吗?”李济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中回荡。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刘彻的冷漠和沉默。
良久,刘彻重重的叹了口气,缓和的说:“此事已无法更改,朕为了弥补你,决定将长公主刘沐嫁与你。”
众大臣皆是不可思议看着发生的一幕,没想到陛下为了一个反王之女,将亲生女儿嫁给唐王。
李济站在朝堂之下,紧紧盯着刘彻,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昨日与刘细君的擦肩而过,如今想来,竟是永别。
每回忆起那一瞬间,懊悔就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刘细君,那个温婉而善良的女子,她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两地相隔万里之遥。
没想到,她.......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李济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如果当时他能看见她,他一定会带着她逃离长安。然而,命运总是这般无情,让美好的瞬间转瞬即逝,徒留无尽的遗憾。
此时,刘彻正高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目光威严而冷峻。
李济知道,作为臣下,自己死死盯着皇帝已经是大不敬之罪。
但心中的悲愤让他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忘却了君臣之礼。
可在这皇宫之中,在这权力的中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否则,怕是真的出不了长安。
李济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嘎嘎作响,关节泛白。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呼的一下,他松开了那紧握的拳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笑,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的悲凉,仿佛是从深渊中发出的绝望之声。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们都清楚,此刻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
刘彻看着李济,他知道这件事是他对不起李济,但作为皇帝,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李济,你这是何意?”刘彻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济连忙跪地,声音平静地说道:“陛下,臣一时失态,还望陛下恕罪,臣感谢陛下将长公主赐与臣下,但臣已有王妃,只好委屈长公主做个平妻。”
刘彻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李济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朕的女儿封为平妻!
朝堂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李济的心跳声如鼓般在他耳边回响。
过了许久,刘彻才缓缓开口:“罢了,朕同意了!”
众臣私下嘀咕起来,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朝会继续进行着,大臣们纷纷上奏,讨论着国家的大事。
但李济的心思却早已飘远,人都是有私心的,刘彻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去与乌孙和亲,却牺牲宗室之女。
李济下了朝,面色阴沉,快马回到府上。
他来不及歇息,迅速召集了百十号人,径直出了长安城。
卫青李广等人前来府中,安慰他受伤的心灵,换作谁也受不了,面子里子都没了,但是作为臣子又不得不接受,难啊!
来到李济府上听闻他已带兵出城,李广一拍掌,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这小子,怕是要干傻事!”
卫青则沉稳许多,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府上的大军还在,瞬间明白了李济的意图。
“他这是追寻乌孙公主去了。”卫青长叹一声。
众人皆沉默不语,他们深知李济与刘细君之间的深厚感情。
刘细君被迫远嫁乌孙,李济虽改变不了这一切,但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卫青望着李济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有些人现在不见,恐一辈子没法相见。”他喃喃自语,心中既为李济的勇敢而感动,又为他可能面临的艰难险阻而担忧。
长安城的风依旧吹拂着,只是这一次,李济带的兵马过少,遇到事情不知能否扛过。
经过半日时间,李济带着百十来人终于成功跨过黄河。
望着眼前广袤的大地,他满心忧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乌孙使团究竟往哪一个方向而去。
李济眉头紧皱,从怀中掏出地图,仔细地审视着,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走狄道。
他深知,西河走廊是必经之路,只有快速到达折兰王部才有堵住的可能。
快入狄道境内之时,听闻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