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被聂飞带上,古言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古言的手握成一个拳头,举起来好像很生气的在虚空中扬了扬,像是要找个东西锤击几下发泄,可是虚划了几下又放下了。
古言一生气就坐到了沙发上,抱着沙发的靠枕用力地捶打起来。
“死聂飞!臭聂飞!我打死你!混蛋!既然你不喜欢我的投资,那我就不投,我气死你!”古言一般一边锤击着抱枕嘴里一边念叨着,不过念叨了一阵,古言就又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这里,古言就摸出了电话,连续拨打了好几个号码,最后才思索了一阵,摁下了号码。
“严总,我是古言!”古言的声调一下子又变的很冷淡。“后天桃花坞开业,你不要带游客过去了!”
“啊?”严德彪一听这消息就有些吃惊,这不都说得好好的了吗?怎么临时变卦了呢?不过严德彪心中就在猜想,是不是古言跟聂飞之间出了什么间隙,毕竟聂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恐怕应该是古言跟聂飞闹掰了,现在古言翻脸了吧?
“知道了古总,我酌情办理一下!”又在电话里跟古言说了几句客套话,严德彪就笑着放下了电话,躺在床上捏着小胡子琢磨了起来,古言的面子是要给,但严德彪也不愿意自己吃亏。
以前跟聂飞二八开是因为看在古言的面子上,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自己已经组织了三大车人了,难道全部给人家游客退款?一旦退款说这条线路不走了,那自己旅游公司的招牌不就砸了?
所以这次的三车人还是要弄过去的,而且严德彪还打算明天就给聂飞打个电话,他要重新谈价格了,二八开?你真当我严德彪是二吗?
聂飞独自一人走出了别墅,他没有丝毫去拦车搭顺风车的念头,而且他也知道,古言是不会再追出来推着自己上车了,古言生气了。
可是聂飞的心里也不舒服,如果古言只是生气聂飞也不会如此发怒,毕竟自己执意要走,让古言心里不舒服,可是古言却用撤销投资相威胁,这把聂飞心中的逆反心理给激怒了起来。
其实聂飞之所以会这么怒,是跟这些日子的压抑有关系,虽然聂飞平时嬉皮笑脸,但聂飞真的很累,自从开始真心实意扶贫之后,聂飞就开始不断遭受到舒景华的上蹿下跳地整他,而且还要面对那些村民现实的面孔。
虽然彭正盛和郭平安总说他们就是聂飞的后盾,但在桃花坞和公路的修建中,乡政府总共也就投资了三万块钱进来,而且都是在桃花坞已经修建完毕的情况下作为后备使用资金出现的,说白了,这全部都是用聂飞和罗伊的钱给修起来的。
就在今天,舒景华还上蹿下跳地撺掇村民不要来承租摊位,虽然聂飞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却非常苦,而古言的这一个威胁,完完全全成了聂飞心中打开愤怒的催化剂。
聂飞一想到这些,心中就觉得多了一股莫名的悲凉,他想干成很多事,可是没钱没势力,他干不成,他只能游走于各个有背景、有实力的人之间去迎合,这让聂飞觉得很累。
聂飞掏出了电话,他总想找个人倾诉,不过却突然不知道该找谁,他想跟聂长根说说话,但却又怕聂长根担心,想告诉苏黎,却又怕苏黎压根就对自己说不了什么,阴差阳错的,聂飞拨通了罗伊的号码。
“聂飞?”电话那头,罗伊的声音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聂飞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给自己来电话。“有事吗?”
聂飞没有说话,他有些只想听罗伊的声音,不过这种无声的沉默却让罗伊更加焦急。
“聂飞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别吓唬我!”罗伊的声音开始发颤,聂飞这种情况她已经开始担心起来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良久,聂飞才笑着回答了一句。“就是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碰到什么事了呢!”罗伊听到聂飞这么说,俏脸微微一热,“你是住在宾馆吗?”
“没有,我跟投资商谈完事出来,准备去夜市街喝点酒。”聂飞迟疑了一下,“伊伊,我觉得我好无能啊!”
“你怎么这么说?”罗伊对聂飞的称呼已经默认,但她觉得今晚聂飞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罗伊心中有一种不安,他担心聂飞会出什么事情。
“我想做事情,却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以为自己跟投资商处得不错,不过却发现只要我做错了一丁点事情,人家就可以撤销投资,呵呵,你觉得,我是不是像一个乞丐?到处乞讨一样?”聂飞苦笑着。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他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他怕如果再说下去真的会哭出来,他不愿意罗伊听到自己的哭泣。
“聂飞!聂飞!”罗伊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他已经听到了聂飞最后那句话开始发颤,罗伊一下子明白,肯定是投资商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要取消投资。
罗伊知道这笔投资对聂飞来说意味着什么,从最开始帮自己扶贫道最后聂飞成功转换角色,他希望自己也能扶贫,那就是聂飞的梦。
当有一个人把你的梦抬上了高高的云端,然后再狠狠地摔了下去,这种痛,足以让人丧失斗志,甚至足以让人疯狂,这不关乎于梦想的大小,只是因为他是梦想!
罗伊就慌了神,思考了一下之后就立刻把手机拿起来给彭正盛拨了个号码过去,现在已经没有到县里的车了,港桥乡连个出租车都没有,罗伊只能让彭正盛派他的司机过来。
毕竟罗伊是梁博文的儿媳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彭正盛就立刻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火速道刚敲响接罗伊。
聂飞在回县城的路上没有拦到一辆车,一路走去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城郊,总算能看到出租车的影子了,招了辆车,聂飞无力地斜躺在后座,直接去了夜市街,找了个小馆子直要了一盘花生米抄了两个菜,点了一打扎啤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罗伊到夜市街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两个钟头了,毕竟彭正盛只是个乡党委书记,晚上应酬比较少,司机也睡得早,保证睡眠质量,等到司机收拾完毕去接罗伊一来一回就比较耗费时间了。
罗伊就很焦急地在夜市街寻找,现在夜市街也开始逐渐变冷清,夜已深,很多出来散步吃宵夜的人也开始回家了,从街头一直走过去,罗伊一路东张西望一路紧张,终于,在一个小馆子门外的一张小桌子上,发现了聂飞。
罗伊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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