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立群先说舒景华刚上手不熟悉工作,算是给了张国忠一个台阶,毕竟舒景华是张国忠提名的,但是紧接着向立群就贯彻了刘坤民的意图,要把聂飞给提上去。
既然你张国忠都说舒景华是对工作不熟悉,那就先让让路吧,毕竟农村工作还是得让熟悉的人去做,好不容易港桥乡现在到了这种局面,等你舒景华去熟悉了工作,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吧?
这下子张国忠这边的人马就彻底哑火了,梁博文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眼看刚才他提出的那个让照顾舒景华的面子让他先稳一稳实际上是很靠谱的一种做法,但奈何这家伙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连变相敲诈投资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现在梁博文就算梁博文想大力扶持舒景华上去也都没有理由了,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了洪辰和洪文涛,虽然洪文涛只是一个正科级别的文联主席,但好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的儿子被舒景华给敲诈了,你还在力捧舒景华上位,这是白白给树立起一个仇人啊,而且这仇人还是带有不死不休的性质的。
“这样吧,开完会记委那边就尽快走放人的程序,聂飞同志也被关了几天小黑屋了,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刘坤民也不再啰嗦,把一把手的霸气给拿了出来,“组织部那边出个通知,恢复聂飞同志的副乡长职务,特别要说明,关于对聂飞同志的举报,全部都是子虚乌有,县里一定会严厉查处!”
刘坤民一锤定音,也没有谁再反对,张国忠已经说不起话了,针对聂飞的这件事情在县里基本上也就告一段落,这件事情里面也就充满了太多的巧合。
一切也就从舒景华递聂飞的黑材料开始,县里不得不做出反应,先给出停职等秋收之后再做处理,但舒景华不甘心,继续在网络上想发酵此事,结果这引起了市里的重视,县里就不得不先调查聂飞。
而奈何这件事的关键是有一个喜欢聂飞的江果,而且江果还有一个很占优势的省报记者的职业,这点非常关键,省报的报道也变相地表明了上面的一个态度,而这个态度就在很大程度上约束了县里处理聂飞的力度。
但哪怕上头约束了县里的力度,张国忠等人还是有办法继续保住舒景华的位置,就像刚才梁博文那样。
但好死不死的,舒景华压根就是一个蠢货,苏黎一说桃花坞缺少资金,舒景华也想新官上任做点成绩,连洪辰的背景都没去查就给洪辰施压,这下倒好,洪辰直接实名举报了舒景华。
现在张国忠这边想要保下舒景华也没办法了,自己实在是没那个底气了。
“另外,关于抹黑聂飞这件事情,公安机关必须要严厉查处,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乱搞,简直太不像话了!”刘坤民在散会之前还交代了一句。“这件事情,公安机关必须形成调查报告上报到县委!散会吧!”
刘坤民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办公室,陈春辉已经回去了,向立群依旧在开完会之后要到刘坤民的办公室走一遭。
“自己拿!”刘坤民将烟盒往桌上一放高兴地道。“有句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张国忠想要把舒景华扶上去,但也得看看他是不是那块料!”
“我在想,这次整聂飞的材料是不是也是舒景华给递上来的?”向立群略微思索一下道,“毕竟这两人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让梁博文慢慢查吧,我们也不逼他!”刘坤民是何等人,向立群说的这种可能他老早就想过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去查。
体制内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和妥协,如果舒景华毫无根底还要去下黑手抹黑别人,刘坤民早就下手让梁博文去查了,但奈何舒景华后面还有一个姨父啊,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还得照顾赵兴民的面子啊。
县记委,聂飞已经在房间里躺了好几天了,期间也有人进来询问一些问题,但也没有第一天那么正式了,正当聂飞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地看电视的时候,房门就敲响了,打开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面前,后面跟着的是监察室主任杜文平。
此人正是陈春辉,杜文平赶紧做了个介绍。
“聂飞同志,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啊!”陈春辉握着聂飞的手用力地摇了摇以显示亲热,向立群私底下也跟他交代清楚了,聂飞是刘坤民亲自过问提拔上来的干部。
陈春辉就必须重视了,从这几天连续召开班子会议就能看得出来,刘坤民对聂飞极为看重,要知道,红涯县多少年了,可从没有过为这么一个贫困乡的副科级干部弄得县领导班子如此密集地召开会议啊。
“哪里哪里!”聂飞急忙笑道,陈春辉可是县里的黑脸杀神,掌握着多少干部的生杀大权,很多干部看到陈春辉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发怵,今天能如此笑盈盈地跟自己说话,那算是很大的荣幸了。
“陈书纪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嘛!”聂飞说了句客套话。“经过了记委公平公正的调查,证明我的清白,以后我走出去,才能更加昂首挺胸地做人!”
陈春辉心里就暗自点头,心道这小伙子不错,说话非常中肯,心中也把聂飞这个名字给记下来了。
在办理完手续之后,陈春辉便让杜文平派了一辆车要送聂飞,虽然聂飞不让送,但陈春辉依旧坚持。
而在港桥乡政府大院,舒景华正坐在老板椅上一脸春风地看材料,就听见门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心中便有了几分火气。
麻痹的,还有没有领导观念,在老子的办公室门口搞得乒乓直响,还要不要老子工作了?舒景华将手里的材料用力地往桌上一磕,站起来就走过去把房门拉开。
结果舒景华一拉开房门,就看到了两条腿,一个人正踩着一张凳子在他办公室门口不知道干些什么事情。
“螺丝滑丝了你就用钳子直接拉出来啊!”马晓燕站在舒景华的门口,还是穿着小紧身裙,一双高光的肉色丝袜,叉着小腰一脸不耐地说道。
舒景华就探了个脑袋过去一看,心中就来了火气,这是大院里的电工,正在拆他那块副乡长的牌子呢,也许是螺丝的纹理滑丝了,电工正拿着老虎钳在往外拔呢。
“马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舒景华拉了个大黑脸怒不可遏地问马晓燕道。
“舒乡长……哦不是,舒主任,你没看见我正在指挥人拆牌子吗?”马晓燕双手叉着腰用一副嘲讽的眼神看着舒景华阴阳怪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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