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万东流的举动,永定帝眉头一皱,明显非常不悦的说道:
“何事?速速道来。”
万东流咽了口唾沫,狠狠的低下头颅,表情像便秘一样,颤抖着双手递上一张字条。
永定帝接过字条,匆匆浏览了一遍,只见上面写道:
“昨日忽然有三则流言传遍京师。
陛下与其二姐永乐公主之间存有不为人知的悖逆伦常之情,且永乐公主已怀有身孕,约莫两三月之久;
户部尚书私下藏匿了巨额银两,共计五百万两,这些银两被秘密交由宁王管理;
工部尚书暗中囤积了十万套兵甲,此举乃是为了资助鲁王进行谋反活动。”
永定帝看完字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沉如水,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万东流,可查出这些流言从哪儿传出的?”
永定帝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万东流浑身一颤,几乎要跪不稳,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此事,尚未查证,但留言已传遍京师,人心惶惶,微臣不敢有丝毫隐瞒。”
永定帝闻言,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寒意:
“好,好得很!
朕的家事、国事,竟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朕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背后编排朕的是非!”
他的双眸盯在万东流低垂的脖颈之上,目光如刀。
万东流感知到永定帝的杀意,却丝毫不敢抬头求饶,只是整个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
这时,大太监杨涟在养心殿门口低声禀报:
“陛下,该上早朝了。”
听到杨涟的话,永定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愤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字条紧紧攥成一团,仿佛要将这些流言蜚语一同捏碎。
“万东流!”
永定帝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即刻着手调查此事,务必查清流言来源,无论是谁,胆敢造谣生事,一律严惩不贷!如果今日查不出来源头……
那,朕诛你九族!”
万东流闻言,却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微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
永定帝轻轻摆手,示意万东流退下,随后整理了一下龙袍,大步流星迈向养心殿外。
太和殿。
随着永定帝坐上龙椅,殿内的氛围顿时一滞。
殿内,永定帝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拜的群臣。
大殿之中,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大臣们或低头沉思,或眼神闪烁,都在默默揣测着今日早朝的风向。
赵可怀感受到永定帝心绪不佳,但作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发生了灭门惨案,他必须要奏报。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从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
“启禀陛下,微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可怀,有要事奏报。”
永定帝微微颔首,示意赵可怀继续。
“昨夜,京师发生一起惊天惨案,窦府上下一百余口,一夜之间尽遭屠戮,府邸被付之一炬,现场惨不忍睹。”
等赵可怀奏报完,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些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大臣,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永定帝的脸色在赵可怀的禀报中愈发阴沉,他紧握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大殿内的喧哗声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永定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赵爱卿,此事可属实?”
永定帝的声音无比低沉,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赵可怀跪伏在地,语气坚定: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现场已封锁,五城兵马司正全力调查,力求早日捉拿凶手,以慰窦家在天之灵。”
永定帝沉默片刻,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震惊。
他深知,窦家在朝中虽非权势滔天,但其背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却不容小觑。
此等惨案,不仅是对窦家的打击,更是对朝廷威严的挑战。
“赵爱卿,你务必尽心尽力,务求早日破案。朕要知道,是谁胆敢在京师大肆行凶,挑战朕的底线!”
永定帝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微臣遵旨!”
赵可怀躬身应命。
永定帝的目光再次扫视大殿,语气冰冷:
“朕希望,此事只是个别事件,而非有人蓄意为之。
朕的朝廷,不容许有任何威胁稳定的存在。诸位爱卿,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当以身作则,共同维护朝廷的安宁。”
顿了顿,永定帝的目光扫视在群臣身上,继续道:
“众位爱卿,大商乃寡人之大商,乃诸位之大商,乃百姓之大商。
朕,绝对不允许有人挑战朕的权威,更不容许任何分裂朕与大商江山社稷的行为!
关于近日在京师流传的种种流言,朕已有所耳闻,此等无稽之谈,不仅是对朕个人的侮辱,更是对大商朝纲的诋毁!”
永定帝的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位大臣的脸庞,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心思:
“流言猛于虎!
它能在无形中撕裂朝纲,瓦解人心。
朕知道,朝廷之中难免会有不同的声音,有异议是正常的,但朕决不允许有人借此机会,散布谣言,挑拨离间,破坏朕与诸位爱卿之间的信任,更不允许它们影响到我大商的稳定与繁荣!”
永定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站起身来,龙袍随风轻轻摆动,一股帝王之气油然而生:
“朕要求,从今日起,所有官员,无论职位高低,都要严于律己,以身作则,严禁任何形式的流言蜚语在朝廷内外流传。
一旦发现,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说完,永定帝再次扫视了一下群臣,发现并无与他约定好的窦老太君身影,心中一沉。但表面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不知道的是,窦老太君将“楚南离十大罪状”交给武安侯之后。
原本武安侯心中激动不已,认为是借此靠上永定帝的大好机会。
但是清早在太和殿外候场之时,他听到有人谈论“窦家灭门”之事以及其他流言后,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可能有一点儿蠢,但并不傻。
所以,上殿之后,他直接将“楚南离十大罪状”紧紧的藏进袖筒之中,然后像鸵鸟一样缩着身子。
装聋作哑,不听不说不做。
这时,礼部尚书沈慕白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镇南王已入京多日,依照礼制应宣召其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