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安侯夫人的话。
护国公夫人的心底闪过一丝诧异。
“镇南王楚南离此人她倒是知道,一个在年轻一辈非常有威望,且有希望成为一代军神的年轻人。
昨日她还与护国公两人对楚南离入京之时的手段和做法进行讨论,都感觉非常惊艳。
对于清晨朝堂之上的纷争,她亦有所耳闻。
在她眼中,自永定帝继位以来,大商朝堂充斥着太多只愿空谈、不愿实干之辈,勾心斗角已经成为朝堂主流。
正因如此,在她的劝说下,老国公才毅然决定急流勇退,让护国公府由明转暗,暗中发展和保存实力。
然而,护国公府的这一策略,却也被一些人误解为衰败的迹象。
楚南离对婵儿……”
她心中暗自嘀咕:
“不过,不对呀?
不久前门房还通报说楚南离前来拜访婵儿。
现在怎么又会突然让武安侯夫人前来做媒?
再说……
一直将楚南离视作卑贱之子的窦老太君会关心楚南离的婚事?
简直是笑话!
京师之人,谁不知道前几年有人登门为楚南离说媒,窦老太君都毫不犹豫的给推拒了。”
不过,她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哦?
镇南王对婵儿有意?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镇南王昨日才刚刚入城。
婵儿与他素未谋面,何来的一见钟情?”
武安侯夫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她轻咳一声,解释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我说的镇南王乃是窦老太君的嫡长孙楚南城。
今日陛下已经在朝堂上提出过此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南城就会取代楚南离继承镇南王之位。
因此,我才以镇南王之名称呼南城。
前些日子,裴小姐归府之时。
南城曾有幸远远看到过裴小姐,顿感惊为天人,心中便生出了倾慕之情。”
护国公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不变,但心中对武安侯夫人的说辞愈发不屑。
只是她并未直接拆穿,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
“哦?
楚南离竟然自愿将王位交给楚南城吗?
如此说来,他倒是个性情中人”
武安侯夫人闻言,有些无语:
“谁会主动把王位交出去,那岂不是个傻子?
老夫人莫不是老糊涂了?”
但她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缓缓说道:
“老夫人误会了。
楚南离怎么会主动把王位交出来。
不过,有窦老太君和陛下做主,楚南离的态度并不重要。
当年,窦老太君因其父亲意外身故,心生怜悯之下才让他暂时继承王位。
现在窦老太君想要把王位交给南城,楚南离主动让出来,也是应有之义。”
护国公夫人听罢,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思量:
“楚南离还未入城便布下了两局,让礼部和兵部不得不承他的一个情分。
这种人岂是如此容易欺辱?”
她心中已对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定论,却仍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缓缓说道:
“夫人,这王位更迭之事,想来也不会那般简单吧?
虽然王位乃天家赐封,但王位更迭却不是陛下一言可决。
楚南离镇守南疆以来,在军中威望颇高,又有赫赫战功,且本身并无大错。
仅凭窦老太君一家之言,想要夺取他的镇南王之位,恐怕力有未逮!
武安侯传承三代,多有不易,夫人切莫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最终,护国公夫人想到与上代武安侯的情分,还是忍不住提点了武安侯夫人一句。
武安侯夫人听罢护国公夫人的话,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深知护国公夫人素有智谋,此番提醒绝非空穴来风。
但她心中仍有不甘,毕竟这桩婚事若能成功,对武安侯府和她本人来说,无疑是一大利好。
“老夫人所言极是,王位更迭之事确实复杂。
但此事陛下已基本赞同,窦老太君更是志在必得。
楚南离固然在镇南军之中颇有威望,但现在他是在京城。
没有镇南军在手,陛下一道圣旨,他即便不愿,又能如何?”
护国公夫人心中摇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然后便不再继续劝说。
但这一切在武安侯夫人看来,是护国公夫人被她说服了。
所以她仍然继续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南城对裴小姐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他得知裴小姐乃护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后,便日夜难安,茶饭不思,只盼能与裴小姐共结连理。
窦老太君见状,心中亦是怜爱,便想着成全孙儿的一片痴情。
这才委托我前来探探老夫人的口风。”
护国公夫人此时已经决定日后要与武安侯府划清界限,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要过得去。
她轻轻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望向武安侯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决: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
婵儿乃是我护国公府的宝贝,她的婚事自然得慎重考虑。
她与楚南城素未谋面,仅凭一面之缘便定终身,实乃儿戏。
再者,婵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武安侯夫人听罢,以为护国公夫人心中有所疑虑,便更加卖力地游说起来:
“老夫人放心,楚府对这门亲事极为重视。
窦老太君更是亲自托付于我,让我带来诸多厚礼。
裴小姐嫁过去,定能享尽荣华富贵。
更何况,两家联姻,对彼此都有莫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护国公夫人闻言,眼神愈发不耐。
“我已经言明,婵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如果没有其他事,夫人就先回去吧。”
武安侯夫人见护国公夫人态度坚决,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但她知道,此事不能强求,只能慢慢来。
于是,她换了副笑脸,说道:
“老夫人说得是,婚姻大事确需慎重。
今日我前来,也只是想先与老夫人通通气,看看老夫人的意思。
既然老夫人有所顾虑,那便再看看。”
说罢,她便便起身告辞。
等管家把她送出门,准备登上马车时,却刚好看到裴暮婵与一男子一同走进府门。
依稀之间,她听到裴暮婵对身侧的男子说:
“王爷真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