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芊芊被这一番话说得居然低下头,有些心虚起来。
这个死妖孽,句句说中她的心事,她就是讨厌筱致远,就是不想见他,甚至最好他不能继承南宫家的财产。
凭什么他搞得人家破人亡,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最最主要的是,他骗了她,害得她现在对南宫家,特别是对南宫月娥充满了负罪感,这更加让她恨得牙痒痒。
爵“就算我不想见他,又如何?”心其实已经开始动摇,只是嘴上还不愿放软。
“那你当初就不能答应南宫墨帮他管家事,既然答应了,就该做到最好!”
宇文铎走到她面前,轻佻地一勾她的下巴,“你不会这么没责任心吧?”
杨芊芊气狠狠地一甩头:“我就没责任心了,要你管啊?你没事娶这么多老婆,放在家里又不管,才是真的没责任心呢!”
“啧啧!”宇文铎摇摇头,忽然凑近她面前,眼中有些柔和的色彩,让她看不明白。
“姑娘家家的,还是应该放在家里,让人疼着才好,这样风餐露宿,忙得好不容易丰腴一点的身段儿,又扁平了,真是让人心疼。”
有那么一霎那,杨芊芊几乎陷进眼前这柔光里面,那样的眼神,有种让人痴迷的诱\/惑,让人一下子,竟然不想离开。
“滚开,你说我扁平,你干嘛不抱着你家丰腴的小妾们去睡觉,记得把头放在他们胸口!”杨芊芊怒气冲冲地踩了宇文铎一脚,转身就走。
“啊——”
宇文铎一个不防,居然正好被踩到,一下子跳脚,见她走了,又急急叫道。
“等一下,本王决定不改建这里了,本王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平日来这里睡觉挺好的,你也可以经常来!”
杨芊芊回头再瞪他一眼:“谁要来你的破地方,你改不改建关我p事?”说完,快速朝前方走去。
宇文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哼哼,扁平就扁平,还不承认,我就不喜欢抱着大胸,我就喜欢扁平……”
可惜,眼前的人已经走远,听不见了。
杨芊芊气狠狠地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把宇文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等抬头,居然看到两间平房,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筱致远家。
站在门口发愣半晌,里面忽然走出个胖乎乎的可爱女子,一见到她,立刻笑道:“掌柜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杨芊芊一愣:“拂柳,你怎么在这里?”
拂柳看着她,叹口气:“我知道,自从出了事以后,其实筱先生心里也不好受,我跟绿儿姐姐说了一声,平日里就过来照顾他。
不然,他整天也不吃饭也不说话,我还真怕出事……不过你放心,铺子那边我也顾着,不会白拿工钱的!”
“谁问你这事了,他毕竟是你以前的雇主,你有善心来照顾他也是正常的,我不会介意的。”
杨芊芊大度地摇头,拂柳是个善良的姑娘,看到老雇主整天不吃不喝的,自然也会发了善心过来照顾一下。
最近她忙着南宫家的事情,铺子已经交给绿儿全权打理了,没有过去关心。
“掌柜的,你要是再不来,我真怕他撑不下去了!”
拂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完。
“自从南宫家出事以后,快一个月了,先生几乎没有合过眼,上次去南宫家找你,你把他赶了回来,他就一直没说过话,跟个木头人似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嘛,又出来个木头人,他们南宫家的人,都还装木头人是不是?
杨芊芊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筱致远,她至于落到这么忙还不落好的地步吗?
这件事情里面,还有比自己更无辜的人吗?
她可不姓南宫,整件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啊,结果现在所有的后果要她来承担?!
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恶狠狠地叫道:“筱致远,你……”
话说到一半,却缩在半路。
眼前的屋子,还是那个样子,很干净很整洁,那是拂柳的功劳。
只是眼前的男人,深陷的眼睛,乌黑的眼圈,下巴上到处是长长短短的胡渣,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张脸都是蜡黄蜡黄的。
当初那个英俊潇洒的极品账房先生,如今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那一场在别人看来变态之极的报复,那种惨烈的手法,其实,最终的受害者,也包括了他自己。
“掌柜的,我已经尽力了,也帮先生洗脸了,可是帮男子剃须,我真的不会!”拂柳进来,小声地在杨芊芊耳边解释。
杨芊芊点点头,她自然是明白的,拂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会帮什么男子剃过胡须啊?
“你来了?”筱致远木讷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是谁以后终于有了一些光彩,只是一出声,那声音沙哑得如同公鸭叫。
“筱致远,你装什么死?!”杨芊芊瞪着他。
“听着,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是想死想活,但是你明天必须到南宫家来报到,你那个亲生父亲不管你认还是不认。
但是你身上有他的血,你就有责任来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没理由这堆烂摊子却让我一个外人全管了!”
筱致远眼中竟有了些喜色:“你……终于愿意接纳我,原谅我了吗?”
杨芊芊冷哼一声:“这跟我是否原谅你没有关系,只是南宫老爷既然交代了我,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这是公事,跟私事没有任何关系!”
筱致远的眼神慢慢又黯淡下来,良久,他抬起头:“你能亲自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放心,我明天一定准时到。但是……”他顿了一下,“我不会接受他的财产,那个地方,跟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