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伊莉亚娜把那张写着“大疠”的纸拍在桌子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时辰举起手,愤愤地看着光明正大坐在她旁边的莫珝,“她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加入到我们的行动里了啊?”
“我想和你们一起不行?”她理直气壮地挺胸,“行了行了,先别讨论这个。”伊莉亚娜有点心虚地挥挥手,“恩洛有没有查到关于糜烂的神的信息?”
“没,这个大疠应该是新诞生的神。”她摇摇头,“神都死光了还能再诞生新的......”伊莉亚娜很头疼。
“根概他的经历,大疠应该是掌管双重意义上的糜烂,一个是肉体,一个是精神。”莫珝摸着下巴。
“我觉得应该打不过啊,找个上位种咱们还能试试,这玩意......”她苦着脸,“咱们还是通知中枢,让他们操心,我们找到露比就溜吧......”
“呃......”恩洛挠挠头,表情尴尬,“中枢让五彩处理,力引使听说我们在藏地后就把烂摊子丢给了青妆。”
伊莉亚娜仰头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嚎:“打怪升级也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吧,上次打的还是伪上位种,这次怎么就要弑神了啊?”
“新神其实没那么强的,比半神也强不到哪里去,而且......而且力引使说我们能找青鸾帮忙。”
“太好了!”伊莉亚娜一下从地上蹦起来,“那他人呢?”
“之前青妆就猜到这次可能会有用到青鸾的地方,就让清月和刘三丰去找了,目前......好像还没找到?”
“哈?”
......
金玉铸造的王座,少年端坐其上,表情庄严肃穆,他身后是白哈尔的巨大神像,阳光透过穹顶照耀在神像上,圣洁而威严。
而神像下的人,虽然表面平静,但他不停敲击着扶手的动作却暴露了此刻焦躁的心绪。
“亲王大人,神国内没有找到女王。”待从毕恭毕敬地朝他单膝跪下。
年轻的亲王眼中闪过些许怒气,“给我接着找,实在不行。”他咬咬牙,“让骑兵去外面,绝对要找到她!”
“可是现在派骑兵外出,有可能会......”待从有点犹豫,“如果让外人利用我族的躯体入侵白神的世界......”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在,下面那群看重血脉的老东西根本不承认我的王权!”他咆哮着,深棕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正熊熊燃烧。
“是,明白。”待从深深低下头颅,无声地离开了,亲王起身走下王座,转头看向白哈尔的神像。
但那眼神中并无丝毫敬畏,他伸手,阳光洒在手心上,糜烂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没有王权,如何为您奉献更多的糜烂呢?我请求您的护佑,您的祝福,让我早日找到她。”
他握紧拳头,血液与脓水滴下,但他像感受不到疼痛般,露出狂热又兴奋的表情,唱歌一样念起为滋生于腐败之神歌颂的祷词:
“腐身恼命,三场红雪,降身暝后,黑神升天,心内无物拢无,冲欲糜意,佮讲铳煞,其为腐身,其意廉志,践糜烂烈道,予众生无囚。”
......
“清月,咱们往哪?有头绪没?”刘三丰挠挠头,看着手机中青妆发来的消息,“怎么连青妆都找不到,青鸾是不是不用电子产品啊......”
“不知道。”段清月伸手从他脸上抢过墨镜,挡住有点刺眼的阳光。
“......”他有点无奈地叹口气,又掏出一幅一模一样的蛤蟆镜给自己戴上。
“时辰说他们在神国附近见到的一一个老人家那里听到过青莺的下落......”
“哪里?”“好像就是那边那座山吧......”
“走。”“啊?你这么积极?”
“我要找他打一架。”段请月握住邀月的剑柄,跃跃欲试。
“别了吧,不然又像上次挑战力引使一样,被一招秒了躲房间里抱着猫哭......”
“啧......”
雪山之上,段清月如覆平地,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层云缭绕在山腰,雾般轻盈。
高处视野很好,她停下脚步,远处的城市像火柴盒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细节。
但很快,有什么别的东西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头看向另一侧,那是在一片翠绿中格外显眼的浅灰色,那就是神国。
只有在高处才能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宏伟,很难想象那位建造它的神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发什么呆呢?”刘三丰气喘吁吁地跟上段清月,一上来就看到她站在山崖远眺,她正欲回答,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吼。
那并不是人类,似乎是什么灵长类生物的啼叫,响彻山间,地面甚至都在隐隐震动,他们一开始以为这是错觉,但很快就发现并不是。
“轰!”洁白的雪线在山坡尽头出现,如浪潮般翻涌着,沿途的树木纷纷被折断,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这响声就像势不可挡雪崩行进的信号,以极高的速度在他们视野中扩大。
就在雪崩冲到段清月面前的前一刻,刘三丰两步冲上山崖,一把将她扯下来,搂在怀中。
白雪转瞬淹没他们的身影,像海水吞没沙砾般,没有任何停滞,随着雪崩轰隆隆地远去,山间再度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