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低声道：“瘴气入体，寻常修士撑不过三日……李五峰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申雨歌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她盯着远处翻涌的黑色雾霭，仿佛能透过那厚重的瘴气看到李五峰的身影。
“他一定能活下来。”她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灵犀派的人……不都是能创造奇迹的吗？”
怯风翎的翅膀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回应她的信念。一旁的同伴们沉默不语，但眼神却比先前坚定了许多。
华若萱看了申雨歌一眼，欲言又止。她本想再提醒他们现实的残酷，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瘴气最弱的时候是子夜，如果你们真想试试，那时候或许有一线机会。”
申雨歌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簇火光：“那就子夜行动。”
华若萱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补充道：“但你们要记住，一旦瘴气反扑，立刻撤退。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风声呜咽，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但此刻，没人退缩。
夜色渐深，苦厄战场的天空被厚重的瘴气遮蔽，连星光都透不进来。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瘴气翻涌声，像是某种巨兽的低吼。
怯风翎悬停在半空，翅翼微微震颤，抵御着下方升腾的毒雾。申雨歌站在翎羽边缘，指尖掐进掌心，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漆黑的瘴海。
“再等一刻钟，瘴气会短暂退散。”华若萱低声说道，手中托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罗盘，指针正缓慢偏移，“但时间很短，最多半柱香。”
“足够了。”申雨歌嗓音微哑，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短刃，“只要能靠近他，我就有办法带他出来。”
身旁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申雨歌的“办法”是什么——她有一枚保命的遁空符，是家族留给她的最后底牌，能瞬间撕裂空间，带人远遁千里。但代价是，符箓只能用一次，而她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逃生的。
华若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小心。”
子夜将至。
瘴气果然如华若萱所说，开始缓缓退散，露出一条狭窄的“路”。那路径蜿蜒曲折，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劈开的，两侧的瘴气如活物般蠕动，随时可能重新合拢。
“走！”申雨歌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下方焦黑的土地上。身后两名同伴紧随其后，三人迅速沿着那条“路”向前突进。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刀刃。申雨歌的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但她咬紧牙关，脚步丝毫不停。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有东西！”同伴低呼。
申雨歌猛地抬手示意停下，眯眼望去——瘴气中，隐约浮现出几道扭曲的身影。它们形似人形，却四肢着地，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