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彬家就住在距离团大院不远的新建家属院小区内,算起来他也是十三连的老人。
从战士考学,然后回来任排长,副指导员,指导员,身为十三连的元老,从当上副指导员后就突显出他的优越性。
上任指导员后更加不可收拾,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就是身为连队干部每天都回家过夜,特别是当他得知老靠山,原副团长张炳臣将升任团长后,有恃无恐的竟开始不按时上下班,不出早操。
丢枪的消息,是冯元在出发前让通信员通知李伟彬的,接到消息,李伟彬光屁股搂着老婆睡得正香,电话连响了三遍他才接听,身为连队主官,虽然是政工干部,但是,乍听丢枪,霎时他也惊出一身冷汗。
“蹭”一下从被窝穿出,光着身子拉门就要往外跑,如果不是老婆及时叫住他,他真能光身子射出去。
从来没那么快过,从来没那么利落过,只用了三分钟他便离开家门,风风火火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的赶往弹药库。
整个事件的具体情况,李伟彬在冯元组织实施各项方案时,已向蒋辉了解了个大概,待冯元安排完一切回身后,他走过去,无声的抽出一根烟递给冯元,冯元瞅了他一眼,接过烟点着,李伟彬又递给蒋辉一根,然后,他自己抽出一根,点着,含了一口,三个人都不吭声。
站在营房门口,都双目凝视着夜幕。
蒋辉,在副连长位置上虽然才两年,但是他迫切的想转正,此次李向前的职位调动,打开了他调职的契机。
通过李伟彬他找到即将上任团长的原副团长张炳臣,在递上一笔数额不菲的礼金后,张炳臣口头应允他年后转正。
想想,这才是三天前的事情,还沉浸于美梦中未醒的蒋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跑到弹药库偷枪。
这真是太令他始料不能及,从事故发生他就心惊肉跳、身体无力、手脚发麻、脑子昏昏噩噩,此时支撑他站在这的完全是一个空壳。
李伟彬,虽然上面有张炳臣罩着,但那也得分什么事。
丢枪,这在军队之中可是捅破天的事,身为连队主官,他不知道他的前途命运将会是什么样,和蒋辉一样,他在心里无数遍的念着阿弥陀佛,祈祷丢失的枪支尽快找回来。
三人当中,唯有冯元想的更多的不是前途命运的问题,他考虑得更多的是,人民百姓安危,社会治安,偷枪之人目的何在,是否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还有参加追踪的战士安危,那位孤身涉险的新排长现处何地,等等。
冯元想的很多、很乱,最后,慢慢的理出头绪,他竟莫名的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那位新排长身上。
对林歌,他是只闻其名但并不了解其人,不过,只闻其名就够了。
林歌的实力,凡是步兵二团的老人都知道,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其人,冯元竟信心大增,雄心壮志又起,两指狠力掐灭烟头猛的贯到地上,点了两名战士,提着八一枪,他也向山上冲去。
“哎”李伟彬张开嘴,哎字刚出口又咽了回去,伸出的手无力的放下,看了一眼身旁的蒋辉,满脸苦相无奈的想笑一下,但是没笑出来,只是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跟鬼似的很难看而且有些骇人;
“张景扬、孙刚在哪?”李伟彬改笑边问。
“禁闭室。”蒋辉愤愤的说,提起这两人他就来气,都是他们,如果他们不睡岗,如果他们不是警惕意识淡薄,枪又怎能在岗楼上,在他们手中被人偷走,如果不是他们玩忽职守,就不会出现这样天大的搂子了。
李伟彬前脚走,蒋辉后边也跟了上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只有紧紧的抓住李伟彬,此时此刻,只有凭借李伟彬和张炳臣的关系他才能得以解脱,所以,他要寸步不离的跟住李伟彬。
禁闭室的铁门由一把大锁头把关,一名哨兵斜挎枪站立在门旁,此时,弹药库空气里都充满了火药味。
“把门打开。”李伟彬命令。
“是”哨兵立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锁,这时,外面传来车子的发动机声,随之又传来刹车声,一名哨兵快步跑进来:“指导员,营长、教导员来了。”
听闻营长、教导员赶到,不敢怠慢,禁闭室也不进了,李伟彬连忙出去迎接,蒋辉更是不敢懈怠。
“蒋辉,你他妈这身军装不想穿了是吧,怎么回事,枪在哨兵手里还能丢,你们这岗怎么站的,你这副连长怎么当的,是不他妈干够了。”四营长雷朋是个火爆脾气,与李伟彬一照面,一眼就盯上了缩在他身后的蒋辉,立时噼哩啪啦一通怒吼,就差没上去拳打脚踢了。
“行了,行了,老雷,你消消火,骂人要是能把枪找回来那咱们都一起骂得了。”